还有我娘……”西子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笑笑,却没有将话再说下去。
“温伯母也知道我喜欢红包么?”笑笑大言不惭道。
西子失声一笑,认为有些话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便又举起杯子敬自己的两位好友:“我娘说,能与你们结交是我的福气,但愿咱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瑞彩是三个人中最年长的,便又补充了一句:“希望咱们都能嫁在京都,留在京都,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的聚一辈子。”
这倒是句大实话,三个女孩子都把杯中的酒喝尽了。
笑笑喝惯了香雪酒,方才喝第一杯梅子酒时就觉得辣,现在喝第二杯觉得更辣:“这酒的味道真够劲儿。”
“家里的青梅煮酒用的都是竹叶青,”西子也觉得辣,轻轻咳了咳,又赶紧喝了两口鲜桃汁,“女孩子第一次喝汾酒都有些不适应。”
为了止住那酒意,三个人都忍不住吃了些凉凉的水果。
瑞彩想起什么,不由笑道:“今日西子可是大大出了风头,你那位准二嫂定然是服了。”
“她那个人就那样,”提起江秋怡来,西子的脸色便不大好看:“当着宾客们的面儿,使劲儿的称赞我,唯恐别人看不出她的贤良。只是她夸的过了头儿,明眼人都看出来她是张罗着给我相亲呢!”
“相亲不相亲,也不是她说了算的。”笑笑道。
“西子腊月就及笄了吧?”瑞彩问道。
西子轻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到时候即使不想去,怕也得被家人押着去相亲会了。”
笑笑等于是跳级被分配到了三学年,因此两个伙伴的年纪都比她大一岁多:“怎么?你们这么快就要及笄了?到时候咱们是不是就不能在一起玩儿了?!”
西子扑哧笑了:“就算真的议了亲,也总要备嫁一年呢!更何况,这些年京都的规矩宽泛多了,女子只要在二十岁之前成亲,便没人笑话。那相亲会上多的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呢!”
也是,笑笑的二姐姐欢颜差不多快十七了,舒颜也总有十六了。笑笑突然有一种贾宝玉式的惶恐不安,陡然升起大观园的姐妹们纷纷要出嫁的感觉。
“我娘现下还不着急我的事儿,”西子用小银勺子挖着冰薄荷糕吃,“我二哥哥总算是要成亲了,下头还有我三哥和四哥呢!他们都是我娘的心头大患。”
“你三哥哥这一回培植出‘海之神女’,可是大大的出了风头!不定有多少人家想要把女儿嫁给他呢!”瑞彩觉得酒劲有些上头,睁了睁沉重的眼皮,继续说道:“你四哥哥更不用愁了,看看那池初荷就明白了。”
“我娘实在看不上池初荷,今日后晌,她居然把那一大篮子鲜花提到睦茝厅去了,还美其名曰专门给太太们亲手采摘的!”
笑笑听着都尴尬:“你说的是咱们罚她摘的那一篮子玫瑰吗?”
“可不就是那一篮子花儿!”西子翻了个白眼儿,“池初荷若是做了我的嫂子,再加上江秋怡,我日后就再也不回娘家了。”
笑笑眨了眨眼睛,想起温西岫平日里踽踽凉凉的样子,实在与那心怀叵测的池初荷不般配。
“今日在射箭场,你三姐姐还夸起温四哥呢!”瑞彩忽然冒出一句来。
“我三姐姐?温四哥?”笑笑很难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舒颜会评价温西岫什么呢?
“击壤才女是怎么说我四哥哥的?快说快说!”西子催促道。
瑞彩仔细回忆着舒颜的原话:“说他斯文干净,人坐在那里,便使人觉得竹烟波月、青衫凉笠,仿佛看其一眼,便能够凉人耳目似的!”
笑笑与西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异口同声道:“所言极是。”
才女不愧是才女,今日与温西岫仅仅小坐一回,便将此人风格总结得传神到位,经舒颜这一描述,笑笑只觉得温西岫——真乃良(凉)人也。
西子突然问瑞彩:“参加了那么多回相亲会,你难道真的没有遇见过中意的?”
“只觉得那些人都一团孩子气。”瑞彩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大概是酒喝多了,有些轻微的头痛。
笑笑似乎也喝多了,却不头痛也不困倦,只是声音比平时高:“那你是没看见今日相亲会上的那位高龄剩男。”
两个伙伴掩口笑道:“高龄?”
“感觉跟我六伯差不多大。”笑笑回忆起高龄剩男望着艾元娇的猥琐目光来,就是一身鸡皮疙瘩。
西子:六伯?瑛园的父亲不是行三吗?怎么会冒出一个六伯来?
因为喝了酒,瑞彩也变得勇敢起来,揉了揉微痛的脑袋,问西子:“很好奇你五哥哥为什么还不议亲,我看他总有二十五岁靠上了。”
通过瑞彩的语气,西子判定他口中的“五哥哥”应该就是自己的三哥温西巅,“他自己不急,我们跟着干着急也没用。”西子也不知方才这两人喝了多少酒,眼看着瑞彩都迷迷糊糊的了,笑笑的舌头也大了。
西子看到桌上喝空的酒壶,拿起来闻了闻气味才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