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仲伦哥。
“人家都大了,早就不吃糖了。”笑笑一脸的不好意思,旋即就从盒子里挑出个最大的薄荷糖来放在口中吃了。
仲伦:这闺女越来越像她堂兄了……
吃人之糖,忠人之事,笑笑噙着满口的清凉道:“仲伦哥排的戏这样好看,打算一直在催雪楼上演么?多少日子演一场?”
“歌人们总要歇嗓子,大约,五天一场?”
感情您自个儿还未想好呢……“观戏楼能容纳多少客人?”
“若是满座,大约二百人。”
笑笑想了想:“今日是赠票,以后若是买票,票价几何?”
“想着定价三两银。”金仲伦说起自己的‘电影事业’,就兴趣倍增,管她是生意达人还是无知少女,此时能有人跟自己坐下来聊聊戏,便是人间第一幸事。伸手把长随招呼过来:“去,在偏花厅摆一桌儿茶点,茶要女儿环,点心要松花片糕、素签纱糖,再来个冰雪冷元子。”
这些大概都是八岁唐笑笑爱吃的东西,金仲伦的金牌记忆力在元龙朝依然超群。
笑笑加了一句:“再加一样玫瑰镜糕,不要撒芝麻。”这一点倒还是记得的,唐笑笑同学对吃总是怀有深情厚谊。
小长随:这姐儿是什么来历?连我们爷的口味都这般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反反复复写了很久,直到现在,9:40,还在修改。
写得磕磕绊绊,怎么也找不到金总的感觉了,写来写去都觉得像温西岫附体……已经在尽量摆脱西柚影子了……
最终还是迟到了。
不仅在舜华楼耽搁了些时间, 还要把那盒子宝石拿回家去放好, 顺便照一照镜子, 把舜华夫人给插在头上的两支华丽簪钗除下来。
笑笑坐着马车赶到南浦街催雪楼的时候, 已经午时, 原定巳时开场的《梁祝》此刻早已演了两个多小时。
催雪楼前很清净, 除了一辆辆安静等候在门前的马车。
透过帘子张望,见整座建筑皆由洁白石头砌成, 恰如一座小小雪城。
与这雪城不符的, 是今日这炎热的天气, 才不过初夏, 就热得如同仲夏一般。
扇子倒派上了用场——笑笑为这身裙子专配了一把同色系的小折扇, 上面只画着几只流萤, 粗看之下,就是一团一团朦胧的浅黄色光雾。
面前的催雪楼比想象中大的多, 进门要经过一道深深的白石门洞。
笑笑摇着扇子, 走得比小笛儿还要快些,生怕错过了这一场‘观影盛事’,哪怕赶上个尾巴也是好的:舞台是怎样的,演员们又是怎样表现的, 观众的反应又如何呢……关于这一场‘电影’的一切,笑笑都充满了期待。
门洞里倒是凉快, 有清风穿进来,伴着几只扑棱棱的灰鸽子。
甫一从门洞走出去,倒像是受不住外面的阳光似的, 眯着眼睛拿扇子遮着光。
门洞之外,是一个男子孤立的身影。
仿佛一帧黑白相片:城墙下,古树旁,有一男子,鹤势鸿姿。
虽然逆着光,笑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仲伦哥——这个人,即使一身布衣,也能从容地穿出昂贵皮草的效果来。
因为突如其来的熟悉感,差一点儿就脱口叫出对方的名字,一时又不晓得元龙朝的自己是否应该记得此人,生生把仲伦哥三个字咽了下去。
金仲伦却似是在寻找什么人,四处望着,一眼看到笑笑:“这位姑娘,戏台设在里面的院子。”口吻礼貌,完全是在尽地主之谊。
笑笑立住:“金公子可是在找什么人?”
金仲伦一笑,目光如湛净秋空:“在下的长随不知又跑去哪里歇晌了。”
笑笑道:“不知公子所为何事,我带的丫头可能效劳?”
金仲伦先拱手谢过:“在下只是想找一碗凉水罢了。”
笑笑先笑了:“席间定然有茶水,这一个时辰下来,撤下去的茶壶里总有剩下的凉茶水,只不知公子做什么用?”
金仲伦一脸茅塞顿开的表情,突然又望住笑笑:“姑娘……可是唐家的女儿?”
艾玛,金总你终于认出姐了。
“苏州唐府一别,总有四年多了。”金仲伦拱手,目光亲切了许多。
“仲伦哥何必客气。”笑笑也懒得装了,既然是熟人,就别老金公子金公子的了,叫得都尴尬了,“仲伦哥找凉水究竟是为的何事?”
从来没有谁叫过自己仲伦哥,但金总此刻并不觉得唐突,仿佛眼前这个女孩子就该这么叫自己似的。
‘仲伦哥’一路引领着笑笑主仆穿过花厅,向里面的院子走去:“方才有个孩子似是病了,独个儿一人退下席来,连个丫头也没跟着。我问她是谁家的,她也不说,只说要一碗凉水,我四下里找不到仆人,只得自己寻出来了,记得门前常有卖薄荷水的摊子。”
花厅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儿都不见,笑笑不免问道:“这里总该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