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刀才叫你断气,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比下地狱还可怕。
古往今来只对罪大恶极者处以活剐的极刑,因为这种刑法太惨无人道。
活剐对于刽子手的要求也极高,刀数要够不能多也不能少,且还不能中途把犯人割死。
北垣城内也就侩子手屠彪有这手艺。屠彪艺高人胆大,辫子盘头,脸比鹅肝还紫,袒胸露乳大摇大摆走上刑台,抖落开一个大皮囊,里边尽是些“带勾、带刺、麻花拧转儿、长刀短剑”的刑刀法刃。
午时三刻一到,屠彪手握刑刀,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前三百刀唤作“龙鳞剐”刀削面似的把周身皮肉削下去一层,中间四百刀是“剜肉剐”最后二百九十九刀称为“剔骨剐”,堪堪数到九百九十九刀,邬黑脸就成了副骨头架子,可他还没断气,还差一刀“断魂剐”,恰好是第一千刀,屠彪一刀下去剜出一颗血淋淋颤巍巍的人心。
邬黑脸死无全尸,血流满地。此时忽的阴风大作乌云盖顶,远处尘土飞扬杀出一群野狗有万马奔腾之势。
野狗群闯入刑场带头的正是那鞑子犬。群狗流着大串馋涎子虎视眈眈盯着刑台上的死尸。
人们明白这群恶狗是来啃尸的,没人敢阻拦。任由它们吞噬骨肉。顷刻之间邬黑脸的死尸滴血不剩。群狗扬长而去。
土耗子吐沫星子横飞,讲得绘声绘色,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唏嘘不已,他不去做说书先生白瞎了这块料了。几个衙役听上了瘾,怂恿土耗子再讲一段。土耗子眼珠子一转,干咳了几声道:“二爷嗓子都冒烟了,肚子也在叫哪有力气讲。”
那会儿毛有有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更喜欢听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掏出几文钱丢给一个衙役,“去打壶酒来。”
土耗子眉开眼笑道:“毛爷讲究!”
毛有有迫不及待圪蹴在了凳子上,“土爷快快再讲一段,讲好了毛爷请你到贵仙楼开洋荤。”
“好嘞。”土耗子袖子一卷颇有说书先生的模样准备来这么一段,刚要开口却打住了话头。
毛有有急了,“你他娘的便秘呢?没等拉出来就堵住了。”
土耗子一脸作难样想了想道:“毛爷不是小人不讲,只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毛有有道。
土耗子嗫嚅道:“这个故事也是小人的亲身经历,当中涉及些…以往的不法勾当,但小人绝没干过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的勾当,发的全是死人的财,但求毛爷到时不要治罪于小人。”
毛有有大手一挥道:“但说无妨,你要是说不好毛爷可要治你的罪。”
于是土耗子说出了这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前文咱们提到土耗子盗尸卖钱,女尸卖给配阴婚的主,男尸作何处理?您仔细听。
土耗子结识了一位江湖郎中王麻子。王麻子常在大镜门摆摊卖药,卖的都是些“蛇鼠蚁虫、草药兽鞭”泡的药酒,治不了病要不了命,成天糊弄欺骗乡下憨民对付混饭吃。
有一天王麻子硬拉着土耗子去喝酒,这俩人是王八兔子大眼贼没一个好东西,很快尿到了一壶。
酒过三巡,王麻子告诉土耗子让其帮忙弄些男尸过来,价钱好商量。
土耗子再三追问要男尸有何用,王麻子只是敷衍说做药引子。
王麻子是王麻子不叫王麻子——王坑人,他说的话土耗子可不敢当真,就当是放屁。
直到王麻子又请他逛了趟窑子,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睡人的心暖,土耗子挖了几具男尸倒腾给了王麻子,王麻子倒也没骗他,如数付了钱。
收到了男尸王麻子用破席子一裹就要消失几天,回来后卖药的营生也搁置不做,成天花天酒地好不快活。
树大招风,土耗子见王麻子什么营生也不做每天大手大脚的花钱心生嫉妒不禁好奇。
转念一想,明白过来好你个王麻子定是倒卖男尸赚了大钱,二爷还蒙在鼓里。
他虽然也卖到些钱,但心有不甘,王麻子一倒手赚的可是自己的好几十倍。
土耗子寻思肯定是有下家肯出大价钱买男尸,二爷何不顺藤摸瓜找到这个下家跳过王麻子直接交易岂不赚了大钱。
他又挖来一具男尸卖给王麻子,暗地里跟踪他看他要把尸体倒腾去哪。
王麻子租了辆马车拉着男尸七拐八绕穿沟过山走了大半天的路程,来到一处慌山。
土耗子一路跟来躲在山石后头倒要看看这个出手阔绰的下家是何方神圣。
王麻子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见周围没人,手指放在嘴里打了声呼哨。
过了盏茶功夫但见走出一头毛驴,毛驴背上横担着一口破麻袋,麻袋鼓囊囊沉甸甸。
毛驴走到王麻子跟前“当啷”一声从嘴里吐出一锭金子。
王麻子贪婪的捡起金子捧在手里又闻又咬,脸上喜笑颜开
土耗子吃惊不已,他挠着头皮做梦也想不到下家竟然是头驴,这也太他娘的离谱了。
转念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倒卖死尸不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