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沉默不语,陷入沉思的安生,符不语想想,便也随他。
自顾自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然而不过三刻钟功夫,符不语猛然睁眼,望向来时方向,入目满是枝叶,无奈,他只得跃上树梢,放眼望去。
远处尘烟滚滚,怕是不下数千人,正气势汹汹朝着二人这一方向飞快赶来。
符不语后背寒毛乍然一竖,跳下树梢,便见安生正捏住雾丧殿圣女的小脸,轻轻揉搓着。
“……”符不语一时无言,看这场景感觉太辣眼睛,只不过此刻不是吐槽的时候,他当下大吼一声。
“还玩什么呢,赶紧上马,追兵追来了!”
说完,他赶忙解开栓马缰绳,翻身上马往大道上行去!
安生恍惚片刻,回神后忙不迭抱起女子跃上银鬃马,让女子侧躺在自己怀中后他驾马而行,迅速追赶上符不语。
符不语驾马在前,不解地出声询问,“我看着怎么得好几千人,你小子捅马蜂窝了吗!”
安生有些尴尬,回想起之前率兵进谷的那个草包将军,他好像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草草与符不语说上几句先前之事,一直担心会被自家师兄臭骂一顿的安生,最终没有等来符不语的数落,只听见寥寥数语。
“小生儿,老头打小就说你小子身怀大气运,我一直不信,如今我倒有些信了。”
安生有些不明白符不语话中含义,再想多问几句,发现符不语已然夹紧马腹,策马急行而去。
顾不得心头疑惑,安生将怀中女子搂紧,同样一夹马腹,抖起缰绳喝一声,“驾!”
着实追兵追得紧,安生与符不语往北急行,连夜百里。
途中,为避免一路直行太过显眼而被发现,二人甚至还往东行进数里,转道西北,斜着赶往凌君城。
此外,这一路上还发生两件意外事。
一是安生不愿意返回凌君城祈御史府。
他原本与符不语此番出行,便存了不回去的心思。
他打算自己一个人一路向北,前往北灵,闯一闯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纷乱江湖!
如若回去,小师妹又闹着要跟上,该怎办?
何况他临出门前便已写好书信置于床头,交代此去何处,何时归来。
可符不语当即一句话,就仿佛给安生当头浇下一大盆凉水。
“要是你怀里的就是小师妹呢?她是不是小师妹,这件事情,你不弄个清楚明白,你能走得安心?”
符不语停顿小会,陡然勒住胯下骏马,致使安生不曾觉察下,策马多跑数丈这才停步。
勒马回身不解地望着符不语,安生眼中的动摇,符不语看得一清二楚。
“生儿啊,师兄在外闯荡的这一年里,认识到一件事,现在我想,得先告诉你,不然等你自个去琢磨,也不知得多久。”
“这个江湖啊,每个人都宛如水上浮萍,一生沉沉浮浮,争相停留水面,只为争取那丝心底烈阳般的欲望。可一旦你心里装着什么过不去的坎,那你就得小心,要不然,你可能什么时候没注意,就让人抓住破绽,一把将你扯入湖底,到时候,他人上位,你则万劫不复!”
说真的,安生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严肃至极的二师兄。
二人从小玩到大,年岁相差不多,一起抄过书,一起打过猎,一起说过老头的坏话,一起偷摸见过侍女洗浴。
可以说自打安生懂事,哪怕是七年前发生的那档子事,他也没见符不语如此严肃过。
不由自主的,安生点点头,动作略僵,好似让符不语给吓着般。
实际上,安生只是有些感动,却又不知得作何反应,这才有些手足无措。
“师兄,你说的,我都明白,唔,那我也不执着,便先前往凌君城吧,这事你说得对,不搞明白我着实心里不痛快!”
策马往前踱上几步,符不语来到安生面前,抬手拍拍这小师弟的肩膀。
有些惊讶于这个自小跟在自己身后的师弟,如今竟也身躯壮硕,见到其手足无措的模样,符不语不由轻笑出声。
“你小子,小时候那么没脸没皮,如今怎么显得如此扭捏,莫不是真如大师兄所说,一年未见生分至此?”
“哪有的事!无稽之谈!大师兄你是不想再吃辣鸡了吧!”
许是自己也感觉太过矫情,安生当下挺胸抬头,说出的话却让符不语嘴角抽抽。
“你小子,都说过多少遍了,辣椒鸡也好,辣烤鸡也罢,你就不能取个好听名字吗!什么叫辣鸡!你个瓜皮!”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符不语抬手就给安生后脑勺来一下。
安生冷不防往前倾倒,险些就把怀中人儿给抛出去。
让安生与符不语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此刻发生!
一声女子惊叫划破此间漫漫长夜!
吓得安生差点摔落马下。
原来,安生怀中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