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你。”
五分钟后,我们走在罗马旧城区的小巷子里。天上的乌云似乎变薄了些,却尚未达到会把吸血鬼暴露在世人面前的程度;逼仄的青石路不过两人宽,道路两旁拥挤着破旧的、灰色砖墙的居民楼,虚掩的窗户里不时传出电视和收音机的声音。
虽然我仍旧觉得女巫的邀请从字里行间透出一股诡异的味道,但我毕竟不能替爱德华做决定——我自知不够聪明,在要紧的事情上更愿意等脑子好用和更有经验的人拿主意。
况且以我现在的神经过敏程度,大概看见一只蝙蝠都会疑心是不是吸血鬼豢养的宠物,而爱德华看起来多少比我正常一点。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我意识到我和爱德华实在是跑到了十分偏僻的地方,周围的房屋看起来就像是十九世纪的建筑,我甚至在一条巷子看到一个电影里才有的自流井。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问为我们带路的卡蒙娜。
这件事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我自己,十分钟前也不知道我和爱德华要被马库斯追到这里来,卡蒙娜又是怎么才能与我们偶遇呢?
吉普赛女孩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理所当然的语气就好像我们刚刚问了什么不值一提的问题:“神灵的眼睛能够看到罗马城的每个角落。”
神灵?
听起来简直像街头一美元一次的算命一样可靠。
“这是怎么回事?”我故意落后几步。小声问爱德华。
“不知道,”爱德华也压低了声音,“我听不到她的想法。”
有那么几秒,我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
爱德华你电量不足了吗?
“我刚刚成为……的时候,曾经在欧洲大陆生活过一段时间,也听说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爱德华解释道,“吉普赛人之中一直流传有女巫的传说,许多人认为他们拥有特殊的魔力。”
“你曾经见过吉普赛人吗?”我问。
“是的。”
“那些人真的……很神奇?”
“不,他们没什么特殊的,”爱德华说,又看了前方的引路人一眼,“不过现在看来,不应当将这个民族一概而论。”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或许我是一个真正的吉普赛人。
难道我和贝拉正是因为继承了这个种族的血液,才拥有对吸血鬼能力免疫的天赋?
这个猜测在我的脑子里盘旋不去,直到看到海莲娜挂着草药与动物头骨的篷车,我才终于从神游状态中恢复过来。
卡蒙娜似乎对女巫十分敬畏,在篷车外朝里行了个礼就退到一旁,让我和爱德华自己进去。
海莲娜还坐在那张矮桌后面,慢吞吞地摆弄一沓纸牌,松弛的眼睑耷拉下来挡住眼睛,只有我们走进来时才掀起眼皮看了看。
老女巫的目光在爱德华身上停顿几秒,重新低下头,慢慢将纸牌放到一旁,点燃了一根白蜡烛,又用枯枝似的手指抓过几片叶子,细细碾碎了放进香炉里。
我用余光瞧了一眼爱德华,后者幅度微小地朝我摇头。
我吸了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松开捏住袖子的手指,诚恳地感谢科尔特斯夫人对我的帮助,而后保持沉默,等待对方开口。
白色烟雾从镂空的香炉里飘散,空气中熏香的气味渐渐变得浓郁,间杂着某种草叶的味道,像羽绒被轻飘飘地盖下来,压得人昏昏欲睡。
“是什么在困扰你?”女巫问。
我被她的声音惊醒,下意识回头寻找爱德华,却发现吸血鬼竟然也是一副即将睡熟的模样,顿时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脊骨爬上来,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衣服。
“没什么。”我伸手去拉爱德华,偷偷尝试用自己的力量刺醒他,“抱歉,我们还有事,必须要先走了。”
话音未落,蜡烛的火焰向上蹿起半尺高,焰心透出诡谲的蓝绿色。
厚重的鹿皮门帘如同两扇铁门般在我身后摔上。
“当我外祖的外祖只有马车高的时候,科尔特斯的大巫名叫索尔玛。”女巫喑哑的声音回荡在篷车里,边缘像撕碎的纸板一样有层毛边,刮得人耳膜生疼,“车队来到罗马时,一个恶魔拜访索尔玛,要求罗姆人离开恶魔的领土。”
我的理智催促着我尽快离开,但本能却无法克制想要听下去的冲动。
“……索尔玛前往恶魔的城堡,科尔特斯在罗马城里繁衍生息。两族因此达成交易,索尔玛用自己的能力帮助沃尔图里赢得一场战争,直到事情发生变化。”
“她爱上吸……恶魔了?”
当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立刻咬紧嘴唇,又忍不住屏息等待答案。
“他们有过一些好时光,时间成就了他们,同样毁灭了他们。”
我曾经听说一个故事,马库斯告诉过我故事的结局,他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
但我总以为这个故事应当有另一个结局,我见过很多不那么好的人,阴险的、凶狠的、狡猾的、表里不一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