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不远处楼顶上站着一个人,的确是一个人,他站在上面,转眼间就纵身跳下,古乾似乎都听得到他从心底发出的绝望,更多的人是自己逼死了自己。他警告自己,同情心在这里是最不需要的,有时候还会拖累自己,所以劝自己尽早打消同情的念头,仔细看着外面,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张晓婉捂着鼻子,神情焦急的左顾右盼。片刻后皮卡驶进南关小学,小学的大门已经倒地,看样子有人已经来过。车停在教学楼下后,张晓婉刚要下车,却被古乾一把抓住,说:“等会,先看看有什么动静。”
过了一小会儿,没什么动静,古乾打算下车,张震说:我先下去看看。就打开车门下了车,古乾也只好放下正准备打开车门的手,张震四下环顾,片刻后说:“安全,应该没有人。”
张晓婉听到后马上开门下车,三人一同进入教学楼往她妹妹所在的班级走,一路上看到的画面不忍直视(原谅我,实在无法描述),他们赶到三年一班时,教室里空空荡荡,但桌椅板凳都歪歪扭扭,像是轻微反抗过,桌上的书却都打开着,至少肯定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失踪了。
张晓婉情绪有点激动,两个眼眶红红的,古乾想说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张震说:“他们应该没事,你不用担心,看样子像是被人接走了,不然应该有逃窜的痕迹。”
张震言罢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张晓婉一张,她摆摆手并没有接受,用手背抹掉眼泪。
古乾说:“我们再检查一下这顿楼,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
他们三个从一楼的每个角落开始往上排查,一直到六楼一无所获,随后又去逸夫教学楼检查,当路过实验室时,古乾似乎听到实验室中有动静,但实验室前后门的窗子都是被报纸贴住的,所以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他示意张震和张晓婉,实验室内有动静。
张震明白他的意思,退远一点,猛地一脚踹在门上,巨大的声音响彻整顿楼,随后张震又是几脚,实验室的前门应声而开,但与此同时从实验室里飞出一个玻璃瓶,古乾大喊一声:“小心。”
眼见玻璃瓶直奔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张晓婉而来,张震一把抱住张晓婉扑向另一边,与此同时玻璃瓶砸在地上,地上一滩无色的液体像是还在泛着些微泡,但没有任何味道。
张震率先说:“这是硫酸?”
张震说话间扶起张晓婉,古乾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股无名火窜上来,直接充斥的满脑子都是,他声音冷冷的说:“里面的人,我们并无恶意。”
张震也笑眯眯的说:“我们来这是找人的,并无恶意。”
里面过了半晌说:“你们真的不是教堂里的人?”
古乾心中狐疑一下:教堂?是个组织?还是她所形象化的名词?
张震又说:“我们不是教堂里的人,你别紧张。”
古乾瞟了眼看到张震手搭在张晓婉肩上,像在搂着她,而她关切的朝门里望,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张震的动作还是无所谓。古乾突然觉得窝火,也顾不上什么硫酸不硫酸,迈起步子直接走进实验室,这个举动显然把实验室内的人也吓了一跳。
古乾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哆哆嗦嗦的年轻男老师,他身边还围着五六个孩子,有男有女,他们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惧又让古乾想起那个因自己而死的人,不经意间却又想到孟哲那张血红的脸,大脑中那种万只蚂蚁撕咬的感觉再次蔓延上来,他感觉有点站不住,一手扶着黑板,一手捂着头。
“古乾,你怎么了?”
张晓婉搀着他的胳膊问。古乾把她手一把打开,说:“我没事。”
他看着台下的那些孩子,问:“这里面有你妹妹吗?”
张晓婉看着台下一颗颗挂着泪的大眼睛,片刻后语气失望的说:“没有。”
古乾听到她的回答,转身就欲出门,那个年轻男老师突然说:“你们能带他们离开这儿吗?”
古乾想都没想坚决的说:“不能。”
古乾走出实验室门,张晓婉和张震跟在他身后,没走出几步,张晓婉说:“你为什么不带他们离开这儿?”
古乾反问:“把他们带去哪?”
张晓婉说:“可以带到我们住的那里啊。”
古乾没好气的说:“我们都自身难保,怎么养活他们?”
“那你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吗?”张晓婉一下着急了,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那就让他们祈祷下辈子别再做人了。”
言罢,古乾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他似乎听到张晓婉的哽咽声,好像还有张震的安慰声。古乾心中也如刀割:我不是不救,而是我拿什么救?怎么救?我们自己怎么活都是问题,他们来了要怎么活?没有战斗力的人已经很多了,难道还要带这几个拖油瓶?
张震到古乾身边说:“我看那个老师好像化学挺好,不如招他入伙吧?”
古乾说:“那些小孩呢?”
张震说:“他们吃饭也吃不了多少。”
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