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令人作呕的臭虫。
桐原理莎敛去脸上的表情,神色自如,她抬起头。
沢田纲吉突然抬手拉住了桐原理莎的上衣衣摆。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桐原理莎没有回头。
“我很笨……总是无法传达自己的心意。有的时候因为太小心翼翼,所以总会把事情弄糟。”
“……”
“被人揍的时候我想:他们一直缠着我,无法摆脱。难道生活就会一直这样下去吗?”一直这样被人拉入泥潭中,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
然后你出现了,用一种我曾经想过却下意识回避的方法,将我拽出泥潭。
“对不起,没有及时注意到你的感受,我没有伤害或指责你的想法。”沢田纲吉站了起来,他在桐原理莎的背后,眼神诚恳怀有歉意和关切。
如果说自己因为这样的变故而震惊,那么理莎呢,你是因为遭遇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强大,用这种近乎危险的方式来选择守护。
“你总是明白的比我早,能够看见这个世界上某些冷酷的真相。”
“理莎一直走在我前面,如果可以……能不能等等我。”
“我总是在灾难发生的时候才醒悟,甚至没有去接受黑暗的觉悟。”
“就这么拖着,直到退无可退。”我曾经没有改变的勇气,直到逼到死角。
一个人总会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可是理莎走了过来,她说:没关系,他不能做的,我来做。
重担如果必须要有人承担,生活才能继续下去。那么……由我来挑起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担子。
自己披盖着善良天真的外衣,将一切黑暗不公的事情推给了别人。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真是虚伪,还是像一个孩子一样下意识的忽视自己的责任。
“对不起,是不是我的反应伤害了你?”
“我总是会惹你生气,理莎。”
“我让你难过了。”
桐原理莎虽然平静,可是沢田纲吉却直觉般的知道,理莎难过了,虽然她自己不知道。
她从小就把情绪隐藏的极深,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理莎一点也不可怕,我没有害怕,也没有觉得理莎做的不对。”
他已经不是那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孩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他早已明白自己曾经是多么天真。曾经坚持的对错也不是那么的泾渭分明。
桐原理莎不曾拽着他的耳朵劝说,可是社会却教会了他一切。
理莎的行为,不是残忍,不是冷酷,也不是危险。
“对我来说,理莎就像光一样。”
在黑夜中守护者他,照明前方的路。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桐原理莎转过头,伸出手摸了摸沢田纲吉的头顶,柔软蓬松的头发就像是这个人柔软的内心。桐原理莎把医药箱放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盯着沢田纲吉觉悟中镶嵌着痛苦的眼睛。
这双眼睛在看见她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依赖,信任,和温柔。
桐原理莎伸出手,“要抱抱吗?”
沢田纲吉笑了起来,不是无忧无虑的微笑,而是痛苦过后沉淀下来温柔的笑容。
沢田纲吉伸出手拥住了理莎。
“我知道纲吉君很痛苦。”
“只是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用一些其他的方式保护自己。”
沢田纲吉的脸埋在桐原理莎的肩膀里,轻轻的回应,“嗯。”
沢田纲吉曾经拒绝这种方式,但是在警察驱逐这群混混无用,自己也无法通过逃避摆脱后,他终于接受了桐原理莎所说的。
桐原理莎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沢田纲吉的后脑勺。
桐原理莎喜欢沢田纲吉这样样子。
从纯白走出,变得更有棱角,然后用他曾经不认同的方式,去回应这个世界。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潜移默化的改变。
直到面目全非的时候才会恍然自问: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真好啊,沢田纲吉。
桐原理莎越发温柔,当你遭遇更痛苦的事情时,你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我已经给你做了一个示范,你会走到这条道路上来吗?
沢田纲吉抱着桐原理莎,肚子突然发出了咕噜噜的叫声。
他不好意思的松开手。
桐原理莎摸了摸他的脸,走到厨房里做饭。沢田纲吉小心的穿好衣服,蹲在厨房门口看着桐原理莎的背影,感到了一种由衷的安心。虽然前路未卜,可是只要理莎在,就足以让他惊惶不安的心安静下来。
“理莎,你怎么知道……那个男人的心脏在哪里?”沢田纲吉吃完饭,终于吐出了心中的疑惑。
“妈妈是医生。家里有不少解剖学的书。这让我十分了解人的身体结构。”
“所以才能避过要害吗?”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