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墙脚的青苔，和空气中潮湿的水气。整个房间充斥着绫的无奈和第四裔对“良善”的蔑视。
“为什么一定要加入第四裔？”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很老实的少年，与羽洸绫年纪相仿，五官端正，双眼泛红，声音很小。
绫坐在床边，抬闻声抬头，稍微打量了一会儿站在门口的少年，轻声答道：“你看上去不太像是这里的人呐，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加入么？”
“我可以进来吗？”
绫点了点头，少年坐在了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动作有些拘谨别扭。
“灾难发生后，我和哥哥，都被感染了。不久后，战争就开始了，那些士兵，根本不管什么立场，只要是鳞者，就全部消灭。没有被感染的爸爸妈妈，都死在了流弹里。只剩下哥哥和我，一路逃到这里，被暗鸦发现了，哥哥之前在部队待过，身手很好，再加上共生细胞比较特殊，被这儿的老大看上了，我也就自然一起加入了。”
绫俯下了身子，双肘撑在膝盖上紧盯少年：“比较特殊？”
对于绫的疑问，少年抬起手，鲜红的鳞膜管涌动着流光，不一会儿，像烧红的钢铁一般，那只手红的剔透，周遭的空气扭曲起来，直到绫清楚感受到那炽热的暖流烘烤着房间和身体，少年才放下手，即刻灰黯，冬日炉火般的温暖也随之褪去。
灾难爆发以来，五花八门的共生杰作绫都见识过了，只是眼前所见再一次翻新了自己对鳞细胞囊括位面的认知：“这是”
“普朗克温度。”少年又抬起手，那暖光映射在了两人脸庞。绫细细端详着那充满神秘色彩的手臂，膜管与筋脉在其中如花绽裂。
“哥哥说，这算是鳞细胞多元化能力的一种，原理的话，应该是鳞分子的高速震动发热吧。”他盯着自己的手心，瞳孔里闪着高光。
绫十分清楚为什么他会用“应该”一词，不过一年稍多，这个世界就已不再是绝大多数情况都能得到科学解释的时代了，asa改变了太多太多，就连有些曾为神明所持的能力，如今都出现在了肉体凡胎之上。
“那你哥哥”
“他跟我相反”
“绝对零度？”绫打断了他。
少年点了点头：“也比我强大的多。”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熄去暖光，双手交叠置于腿上：“尹原杉。”
绫即刻回答了他的问题，眉角时而紧皱：
“羽洸绫。我有想要保护的人，他们是第四裔的歼灭对象，所以，我”
尹原杉却作疑惑状：“你加入第四裔是为了保你的人安全？这样一来，第四裔不会对自己人的人下手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绫点了点头，但从尹原杉的表情中，他察觉到了一丝不祥。
“怎么了？”
尹原杉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直勾勾地盯着绫的双眸：
“第四裔不会对自己人下手是肯定的，但是或许你并不完全是‘自己人’。”
绫一头雾水，还未说话，尹原杉便解答了他的困惑：“第四裔，并不是一个整体。就像很多贵族，不是同一血统，不会被别人影响，也影响不了别人，除了拥有同一个身份，没有别的共同点。第四裔就是如此，我们没有‘王’，只有较强大的‘长者’来发号施令。所以，如果歼灭你们的任务不是我们‘家’发出的，那你加入我们，根本没用。”
“你的意思是，还有另一帮第四裔？”绫的声音失了力度，属于弱者的最后一搏被现实压垮。
尹原杉点了点头：“而且他们，就在这栋楼里，比我们更残暴。我们大多都是在灾难过后来到这儿的，只负责生活物资和周围几区的管理，嗯其实说掠夺也可以，偶尔人手不足的时候跟跟任务。而他们，据说是最开始一批纯“血统”的第四裔，是血猎，专门负责”
“尹原杉别忘了你哥哥，是怎么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