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个梗着脖子不低头的,其他农户还会主动去劝他低头就范,不要给自己招来灾祸。
可作为临国的官员,孔知遥带着人去谈拆迁费和遣户时限的时候,那些人一开始满脸的惊慌惶恐,压根不敢和临国人打扮的人说话。
但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迁出农地是可以得到补偿的,就开始漫天要价了。
甚至还有人主动把祖坟迁到要拆迁的地里,说这里风水上好轻易动不得,如果动了那就是对他们家族的列祖列宗不敬。
懦弱和贪婪两个词放在一起,就总是让人觉得恶心。
孔知遥早就见识了太多这样的东西,如今根本不把这些人的恐吓或者哭惨往心里去。
所有的软性优惠直接废除,只剩下冷冰冰的一份文书,给予最清晰的公式指向硬性赔偿费的具体金额,不再给予任何讨价还价的空间。
而后面那些矜持着不肯点头,原本想要再得到些好处的人,此刻个个都慌的没边,满脑子都在惦记着自己损失了多少好处。
孔知遥带着实习生们在一个又一个村庄里周旋,手中文件夹里的同意书都摞到要散出来。
他有时候回头看一看这些个一脸乳臭未干的高中毕业生,会莫名其妙的笑起来。
这一次大概碰到了一些麻烦。
有一家人的男丁全部在过去几十年的大小战争中相继死去,只剩下几个孤寡的女人带着孩子。
按照孔知遥定下的优待条例,他们走程序决定多给予住房和经济上的具体补助,可对方并不领情,反而呼唤来了许多的族亲开始不依不饶的驱逐他们。
……这不是什么情理的事情。
附近一带的领土早就划给了临国,而这件事情往小了说,是政府强制征用地皮,往大了说,是宏观的国家建设战略。
并不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自己有多惨就可以让步的事情。
有几个实习生已经沉不住气了,有的在下意识地同情那涕泪交加的女人,有人在看着那些拿着不同农具器械的人。
孔知遥和他们这个姓氏的族中长辈交谈了几句,大概懂了其中的意思。
——要这一家妇幼搬迁,就必须给他们全族同样的优待。
如果不同意,他们全族人都会死死的呆在这个地方,与这块地皮同存亡。
其实预算上,如果真的给这族人好处,亏损的数额勉强可以接受。
可问题在于,今天容忍了他们这一个姓氏,明天十里八方的人都会收到风声,工作只会越来越难。
“我们只商谈知情书里允许谈论的条款。”孔知遥深呼吸道:“如果你们不同意,那么便直接根据第三条款里的内容自动执行,并且不再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
那长胡子老头见这个后生没有半点的礼数,年纪轻轻的连胡子都不蓄,偏生在自己这一帮子人面前没有半分的怯懦,直接冷了脸色,重重的摔了茶杯。
旁边六七个壮汉直接拎着镰刀和长叉过来,显然是要对他们不利。
孔知遥侧眸望了一眼向他们逼近的这些人,只皱了眉头道:“要跟我们动手吗?”
“老夫只是教导你,该尊重长辈。”那个老头冷冷道:“这方圆十里都是我们族人栖息的地方,连县太爷都要礼让我们几分,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孔知遥叹了口气,示意手下把防卫工具直接掏出来。
“枪,电击器,迷你燃烧/弹,还有就折叠长刀……得亏我这组里有两个选修过散打的,”他跟着掏了一半,意识到对方根本听不懂这些东西,只耐心地解释道:“看见我手里的这个了吗?扔出去,所有的房子都要着火,就省得我叫人过来拆了。”
那老头神色一变,眼睛里带了几分半信半疑。
其他几个成年的庄稼汉还拿着各种农具对着他们,显然是打算把人扣在这谈好处。
孔知遥从实习生小唐手里掏了几个方块状的电击器,朝旁边镰刀快戳到自己脸上的人那扔了过去——
下一秒只听见刺啦的电流声似有若无的响了一瞬,附近的三四个人都直接哆嗦着手舞足蹈着倒下!
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身体直接被强电流打得关节发麻,有个人甚至直接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以至于旁边的人第一反应都是防卫性的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根本不敢再靠近他们!
那老头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算了,走吧,就按照C方案执行过去。”孔知遥挥了挥手,径自带着人从他们的包围中大步走了出去。
竟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们。
旁边的实习生小唐一脸的愤愤不平,抱着工具箱道:“这一个月里碰见的难缠角色也太多了!跟他们费什么话啊,还一直想优待他们的人——他们倒是想直接弄死我们!”
“角度不一样,没什么好说的。”孔知遥掏出了车钥匙,突然脚步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