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又写着一句‘胎儿安稳,怀相甚好’,而后又是一块墨团,再接着便是一句充满挣扎的话‘常谓医者父母心,何为父母心?以谎言蔽之,实……’,实字后面便什么也没有了。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很明显,庚少夫人怀相并不好,甚至月份愈大,这情况便愈发糟糕,可不知为何,杨太医明知实情,却又像是对什么人撒了谎?
不对,孕中妇人情况好不好,便是什么也不懂之人也能看得出来,杨太医根本瞒不住才是。
可是,他又分明撒了谎,骗了人。
她想,这个人一定关心庚少夫人有孕情况,却又不能见到她,故而便只能透过杨太医了解她的情况。
这个人会是先皇后兄长、庚少夫人的夫君么?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便又被她否认了。
她继续往下翻,可是却再也看不到半个字。
她不死心,一直翻到最后,才终于看到几个明显相当潦草的几个字——‘娘娘平安产子’、‘催产’、‘死胎’、‘大出血而亡’。
她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
先皇后平安产子在她预料当中,庚少夫人没能生下孩儿她亦清楚,毕竟如今新帝健在,曾经的庚大公子膝下几个孩儿,均为继室夫人所出。
可是她却怎么没有想到,那位庚少夫人竟是催产?生下的还是死胎,而她本人,却因此大出血而亡。
好好的相府少夫人做什么要催产?
她只觉得脑子里乱作一团,不知为何却想到近来民间关于新帝非赵氏皇室血脉的流言,一时更觉得头疼。
新帝是不是皇室血脉,杨太医这本手札已经记载得很清楚,先皇后平安产子,故而新帝乃皇后所出嫡子,这一点根本不用怀疑。
她本是以为那些流言不过是齐王故意使人传出去,目的便是往新帝身上泼脏水,可如今再一想想,或许齐王当真便是这样认为的也说不准,否则他不会急于得到这本手札,大概是以为这本手札能证明新帝并不是皇室血脉。
只是他只怕作梦也想不到,这本手札恰恰便能证明,他的想法是错的。
新帝确是神宗皇帝与孝惠皇后亲儿!
她唯一想不明白的,便是杨太医为何将庚府少夫人有孕之事与先皇后的混于一处进行记载。
难道……难道庚少夫人腹中孩儿也是先帝的?
这个想法一冒头,她便不禁吓了一跳。
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