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郎多体贴。
刚刚,她差点在精神分裂症、愤怒调节障碍、深海恐惧症上多添一桩:雪盲症。
幸好,幸好。
冲着伊万甜甜笑。
那阵风刮过,挂在屋檐上的雪松动,松动,纷飞。
纷飞的雪花中。
“菲奥娜,你真好看”伊万一张脸朝她越靠越近。
忽地,她的新郎变成有一头卷发的小伙,小伙五官还可以,就是嘴唇有点厚,厚嘴唇卷发小伙这样子分明是想吻她,戈樾琇心里模糊想着。
卷发小伙要用他的厚嘴唇吻她!卷发小伙为什么要吻她?厚嘴唇的卷发小伙凭什么吻她?!
心里很高兴,另一拨声音及时告知她,那是你的新郎。
再去看。
好像是,应该是。
新郎吻新娘天经地义。
新郎不仅可以亲吻新娘的嘴唇,还可以脱新娘的衣服,脱完新娘的衣服就是……
不,不行!有一缕神经忽然间动了,神经牵动肢体。
从天而降的大团雪砸在伊万头上,戈樾琇迅速收回手。
收回手,魂灵归位。
看了一眼屋檐,没有大团积雪松动的痕迹啊,那落在伊万脸上的雪是哪里来的?
环顾四周,周遭就只有她和伊万两人。
伊万正在清理脸上衣服上的雪,嘴里用萨米族语言念叨个不停,大致可以猜到是在诅咒忽然出现的雪团坏了他的好事。
十一点四十分,婚礼彩排开始。
戈樾琇和伊万肩并肩,在穿萨米族传统服饰老者的引导下,从一个个屋檐下走过,没人和她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时不时会有孩子的头颅从窗户探出,好奇瞅着她,他们身后跟着负责拍摄的广告公司工作人员。
绕过屋檐他们来到雪地上。
伊万指着不远处所在,说那底下是湖,一年十二个月就有十个月被白雪覆盖,湖底放着萨米族祖先若干物件,待会他们还得绕着湖行走一圈。
伊万话刚说完,忽然涌出一堆穿着花花绿绿服饰的人,不一会儿功夫,这些人就形成类似于图腾的方阵在雪地上载歌载舞,跳得正欢,裸出胳膊身上涂满油彩的壮汉骑着雪橇从四面八方冲出,齐声吆喝,每一次吆喝都让戈樾琇觉得脚下的积雪要坍塌。
环湖绕开始了。
引导他们的老者念念有词着。
环湖绕有点奇怪来着,在雪地上跳舞唱歌的人们也奇怪,还有,骑着雪橇的汉子们不冷吗?她穿着棉衣和棉鞋都觉得冷飕飕的。
迅速,戈樾琇意识到一件事,待会她要穿的那件婚纱没好到哪里去。
跟随着伊万,一步步往前,脑子快速运行,那个念头清晰可见。
抬头,冷不防触到老者的目光。
也不知是不是心虚原因,戈樾琇觉得老者的目光似是洞悉一切。
不,不不,才没有想逃的念头,她是一名成年人,需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嗯,是这样。
脚步继续往前跨,相较之前,坚定了些许。
终于,湖绕完。
三对新人往中央场地。
中央场地搭建着伞型站台,族长就在站台上,他将为三对新人主持婚礼。
站台不远处,有若干穿雪地服的人三三两两站着,附近有极光村,想必,萨米族人的活动引来追逐极光的游客。
从天空折射下而下的光呈垂直姿态,应该是到了正午时分。
族长双手对着天空比划,这应该是类似于萨米族人的某种仪式。戈樾琇挨着伊万站着,余光中有一抹人影在雪地上移动,逐渐,近了,近了,穿深色上衣,那应该是好奇心较重的游客。
是男游客,还是身材很不错的男游客。
族长的一声叱喝把戈樾琇游离的思想重新拉回。
这是婚礼,是一个人人生中至关重要的时刻之一。
挺直站立。
但,眼睛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不受自己控制,去找寻。
找寻,聚焦。
穿深色上衣的男游客,戈樾琇想,她是认识的。
即使隔着黑色镜片,即使她没能看清那人的脸,但她就是知道,谁来了。
再见宋猷烈,戈樾琇二十二岁。
他出现在一场属于她的婚礼彩排上。
立于皑皑白雪之上。
如,他给她最多的印象,安静得像一座山,一片海。
风扬起了若干雪花,她和他遥遥相望。
有抹影子上前,那是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冲宋猷烈一阵比划,大约是希望他能退后,他的出现破坏整支广告的和谐性,然而,宋猷烈还是一动也不动,几名壮汉下了雪橇,想用强壮体魄劝退好奇心重的游客。
族长也停下主持仪式,显然是受到外来因素干扰。
这个外来因素自然是那位好奇心重的男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