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脑拼命在知识库中百度。一部美国南北战争的电影画面,恰如其时闯入他的脑海。
“命由天定。本世子也不是神仙。”朱平槿摇摇头。
“求求你嘛,大家都说你比神仙还厉害!”
“本世子就是本世子,这种瞎话你也信?”
“我信!我信!”
“那好。本世子来说个法子……只是这法子忒狠毒了些。”
“快说!快说!”太平县主急得双手直抖。
帮是不帮,这是一个问题;怎么帮,又是另一个问题。
看见逆反期的堂妹这么悲切,朱平槿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没时间卖关子了。因为心脏发动机不会熄火,会使股动脉的血液始终着保持压力。股动脉受创,一般人五分钟内就会因大量失血而死亡。这名班长能够活到现在,一定是她们已经做了包扎止血。
朱平槿轻叹一声:“夭寿之属,天命之常。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注二)!”
“什么意思?”太平县主睁大了眼睛急问。
“世子说,那班长用了世子给的法子,能不能活下来,只能全看老天爷的意思。”李长祥凑上来连忙解释,顺带为领导解扣,“老天爷的心意,我们凡人谁能琢磨?所以呀,那个班长能不能活下来,你都不能怪世子!”
“本县主明白了。我绝不怪世子哥哥,要怪……我只怪老天爷!”太平县主恶恨恨诅咒发誓。
“唯天生德于予,桓魋(HUANTUI)其如予何?(注三)”
“又是什么意思?”太平县主连忙追问,“怎么世子哥哥说话我都听不懂呢?”
周围出现了嗤嗤的笑声。李长祥继续他的角色,尽力为朱平槿解说:
“世子说,既然老天爷给了他德行,妖魔鬼怪奈他无何!”
“我到底要怎么才能救人呀!”太平县主终于急哭了。
“如今之策,唯断臂求生尔!”朱平槿冷冷地回答道。
“锯腿?”太平县主止住了哭声,傻傻地望着朱平槿。
“对,做高位截肢手术!”朱平槿断然肯定。
“先用酒精消毒,然后给病人服用麻沸散锯腿。断口要用红热的火钳烫焦止血,以后再慢慢服用药物调理。这种方法容易感染,死亡率很高,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天意,故而须征得那名班长本人同意。汤医士还活着,他最善外科手术。你去找他,就说是本世子的旨意!”
汤医士就是南部县的那名给朱平槿医蛋的老中医。胡子都花白了,仍旧自愿当了良医正李谅德的徒弟。不过当了李谅德的徒弟,就等于为护国军增加了人手。朱平槿毫不犹豫将
其编入了护国军荣军医院,成了护国军中年纪与甘良臣不相伯仲的军官。
大明军队配备医士,乃是惯例,只是比例很低,地位也不高。经此一战,朱平槿发觉医生们的政治待遇和经济待遇实在太低了。
“只要能救史班长一命,再疼也只能忍了!臣妹多谢世子哥哥!”太平县主心甘情愿地一扣首,咬着牙跑远去了。
朱平槿想想不妥,又唤来李长祥。
“李先生,汤医士可不是能吓住的人。县主年轻不懂事,请你去帮着支应一二。”
“学生遵旨!”李长祥拿出绸布,细心地将带血的长刀裹起来,藏入马袋中,打马远去。
瞧着李长祥骑着川马,踏过满地的尸体,渐渐远去,朱平槿忍不住用凝重的身音吟道: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如海的确是苍山,如血的却不是残阳。时至正午,哪来的残阳?
“好诗好诗!古雅玄妙,雄浑磅礴,大有风、雅、颂之意境!妙哉!妙哉!”
能在瞬间拍出这等水平的马屁,朱平槿不用听声,也知道是举人程翔凤。
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招手将众将聚拢,问道:“战俘供称,寨中的残匪已然不多,可妇孺儿童还不少,足有一两千人!各位意下如何?”
“臣之意,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贾登联率先站出来大声禀报,“他日护国军东下江陵,若这些贼人再据寨生事,我等哪来兵力剿灭?腹背受敌,乃兵家大忌!”
“贾将军,此言不妥!世子以仁治蜀,非以暴治蜀!屠寨消息传出,必定让国人惊惧,亦会使世子仁贤之名受污!”
贾登联与舒国平,一比一。
朱平槿默不作声,却把眼睛盯住了谭思贵。
“世子,臣在泸州便大开杀戒。为何?不如此,无以震慑宵小!川北动乱数十年,占山据寨者不知多少,将其一一剿灭,不知还要花多少时间,还要死多少将士!不如屠他一寨,杀鸡儆猴,顺带为死难的将士们报仇!”
第十四营和第五营都是谭思贵的兵,杀人报仇这是人之常情。
二比一。
“臣以为,蜀中大定,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孙洪不失时机地站出来亮明观点。
“历代蜀藩先祖,素具仁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