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板下面积了水,小红这猛一踩,泥水就从石板边缘给生生挤了出来。
扑哧!黢(qu)黑的泥水溅了小红一身。
“哎呀!完了!完了!人家的新裙子!”小红大叫起来。
扑哧!李明史和五个警卫排士兵都憋不住笑起来。
“你们不帮忙,倒还笑话人家女孩子,你们还是不是男子汉?”罗雨虹十分不满这几个士兵,小心地从车子另一边下了车。
“报告罗姑娘!”李明史及时制止部下,他自己也赶紧收了笑容,“末将很想帮,但不知道该怎么帮!请罗姑娘指示!”
若是名花无主,他们倒是想帮得很,只是他们都知道小红姑娘是宋振宗的心上人。男女授受不亲,摸不得、牵不得,更不能帮忙揩裙子,所以他们也只有干看着。
“哼!没用!” 李明史说得有理,罗雨虹咕哝着,却无可奈何。
“怕什么!就穿这身去。让他们都看看,他们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罗雨虹对小红道。
“可是,这脏的……人家好难为情……”
“什么难为情?屁大的几个小孩,还敢翻天了?你的扫帚带没有?”
“带了。”
一把扫帚从士兵中递了出来。
“拿好了,跟本姑娘杀过去!”罗雨虹豪气冲天,拽着小红就走。李明史一挥手,除了一个看管车马,其余四人连忙跟上去。
罗雨虹杀气腾腾冲过来之时,李四贤正在经受非人的折磨。
学堂很小,就一个小院、一道竹篱、一间茅屋。茅屋之后,有一条小河沟,沟边生着大丛的慈竹(注二)。成都府被锦江、南河夹在中间,城区面积本来就不大,又加上王府和各级衙门占地,留给民间的就更少了。要想住的宽敞些,只能搬到城外,可那又没了城墙保护,所以即便这样的房子,在省城里也是非常精贵难得的。
茅屋里,正中有一根歪斜开裂的木柱。柱子下面两张长课桌并排横放着,李四贤正高座其上。他帽失衣歪,嘴里塞着他自己的袜子,双手被一根竹篾条反绑在柱子上。他的一支脚翘着,鞋子袜子都被脱了,露出白生生的脚掌来。这只脚拼命抽动,可被十几只手压在两张桌子上,哪里能够动弹?另一支脚被夹在两张课桌之间,更是丝毫动弹不得。
“护商队收是不收我们?若你再不点头,我们就要上大刑了!”一个长着虎牙的熊孩子尽量装出一副吓人的模样,拿掉了李四贤嘴里的袜子。
“咱家只是王府里的一个小宦官!”李四贤深深吸了一口气,“咱家哪能做主啊!”
袜子马上被使劲塞了回去。
“不老实!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你是那世子身边的红人!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点头的!”
“对!动大刑!”
“好嘞!动大刑!”
几十根毛茸茸的马尾巴草立即现了出来。一个长相水灵灵的男孩很怜悯地在李四贤耳边轻声道:“李公公,待会儿会很难受地,你千万千万要忍住啊!”
“嘿嘿,很难受!很难受!”一大群男孩都非常认同这个观点。
“唔……!”随着马尾巴草在李四贤的脚板心来回拉动,李四贤的身体像触电一样颤抖,两个腮帮快速地一鼓一涨,鼻子不停喷气,下巴使劲摇,眼珠不停滚,一滴浓稠的口水顺着袜子往下淌,又从腮帮边挂了下来。
啪!臭袜子又从李四贤嘴里扯下来,“很享受吧?李公公,给我们描述一番感受如何?”虎牙男孩微笑着邀请道。
李四贤两颊通红,双目圆睁:“真乃奇耻大辱!等咱家出去……”后面的话他没法说出来,袜子又把嘴堵上了。
一个高个男孩叫道:“看来李公公不认输,要不然我们出绝招?”说完就抓住了李四贤的裤子。
“别着急,我们定下的计策,是‘攻敌所必救,歼其救者’。先生教过的,你又上课打瞌睡!”一个小胖子制止了这个高个男孩。
“那你知道是哪个来救?要是世子来救,你也要歼?”高个男孩最恨别人揭他的老底,他立即反唇相讥。
“傻瓜,人高马大不长脑筋!我们要的就是世子前来,来了我们就直接可以求他。”小胖子吼道。
“你长脑筋又咋样,一样考不得功名!”高个男孩一句话把小胖子打焉了。
“那要是世子不来呢?”另一个瘦小男孩昂着头问。他一身衣服尽是补丁,足见家庭贫寒。
“要是世子不来……”大家都不说话了,这个问题把他们都被难住了。
“要是不来,”瘦男孩道:“反正王府一个管事太监被我们扣在手中,就不怕他们不来人!不管来了哪个,我们都可以通过他,把我们的正当要求传回王府去!凭啥云哥可以当护商队,我们就不成!”
“凭啥?就凭人家是世子的小舅子!”虎牙男孩说起云哥就是气,噌一声原地起跳,哐当一声跳到了长课桌上,两只布鞋正好踩在李四贤翘起的光脚板两边。
“好险!差点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