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泪渍蹭到他的衣袍上。
谢嘉树摇了摇头,望着她的眼底溢出笑意。
待脸上恢复清爽,黛玉慢慢退出他的怀抱,悄悄抬眸看他一眼。
心底里,慢慢浮上了一丝孩童般的委屈。
谢嘉树目光下移,见她赤着脚,双足冻的发红,衣衫又薄,就推着她,让她爬回榻上,仔细盖好被子,才问起贾敏的病情。
黛玉乖巧地听从,垂下眼眸靠在软枕上,将林如海、贾敏相继生病的事情一一道来。
“虽有手串拖延,但母亲的病情还是不容乐观。”黛玉伤心道。
谢嘉树就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安慰道:“别怕,我有办法。”
黛玉睁大了眼。
谢嘉树四处望去,不由疑惑道:“小木人呢?”
“父亲不让我接近正院,他刚刚去了母亲那边,替我查看母亲病情。”黛玉小心翼翼道:“你是说,能救母亲?”
谢嘉树微微地笑,道:“我有灵药。你乖乖躺下睡觉,我去看看你的母亲。”
“小哥哥……”黛玉不由提高声音,倾身去扯谢嘉树,“什么灵药?”
“嘘!”谢嘉树以指封唇,他此行不宜让人知晓。
南方的冷意沁骨,谢嘉树无奈地帮她拉好被子,柔声哄道:“别动,热气都跑了,当心着凉。”
黛玉捂住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眼睁睁看他身形飞掠,消失不见。
她静静地坐在榻上等待着,一双眸子里仿佛倒影了漫天星辰,璀璨夺目。
这一等,就到了子时。
黛玉渐渐感到焦急,终于忍不住起身,支开窗棂,眺望正屋的方向。
黑暗中一片寂静,看不分明。一阵夜风拂来,冰寒彻骨,黛玉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瑟缩着身体,慢慢滑入被窝中,温暖包裹全身,她躺在黑暗中,想着小哥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蒙蒙亮了,黛玉猛地惊醒。
她直直坐起身,茫然四顾。
谢嘉树正在榻前的地毯上盘膝打坐,听见响动,睁开了双眼。
黛玉见到他,确认一切并非梦境,笑意情不自禁地蔓延,一双眼睛期盼地望着他:“母亲如何了?”
谢嘉树回以一笑,低声道:“很快就会病愈的。”
黛玉一呆,心中慢慢涌出难以名状的欣喜。
她忍不住爬下床,快速趿上绣鞋,想要亲眼去见见母亲。
谢嘉树忙拉住她的胳膊:“我并未惊动府中的人,她还未醒,你晚些再去。”
黛玉望了眼迷蒙会安的天色,侧头与他对视,脸微微发热,轻轻嗯了一声。
想起他鬼鬼祟祟去救治母亲的模样,她脸上笑意盈盈。
谢嘉树不明所以,从怀中取出一个寸许的小瓷瓶,递给黛玉:“这是五滴半生机灵液,我已喂你母亲服用了半滴,以后你每隔三日,让她服用半滴……”
黛玉郑重接过,将他的叮嘱牢牢记住。
……
年后,贾敏病愈了。
如同奇迹降临,林府里一片欢乐宁和。
京城里,因西北王世子进京朝堂再次风起云涌,谢嘉树却沉迷修炼,研究灵液。
他让红蕊、绿萼将山茶上的花都摘了,做成了山茶花露,送予祖父、祖母食用。
见两人脸上的皱纹渐渐少了,新生的发丝漆黑如墨,谢嘉树又将灵液稀释,做成香露,分予家人。
最初,靖安侯夫人对红蕊、绿萼制花露的水平一清二楚,仅仅是不忍拂了谢嘉树的好意,才在用膳前略略品尝。没想到一试之下,细腻的口感,清甜的香味,每一丝汁水仿佛蕴含了无数滋味,绵绵不绝,又回味无穷,令人精神一振,食欲大开。
不知不觉,靖安侯夫人就把一瓷碗的花露全部食用了,继而觉得饥肠辘辘。
她一向讲究养身惜福,用膳极克制,这一日,她食量却翻了倍,不仅并未积食,反而觉得很是舒适。
其他人感受同样如此。三奶奶柳氏刚有了身孕,孕期反应强烈,常常食难下咽。
一开始收到花露时,她转手就予了贴身丫鬟巧竹,待巧竹打开盖子,她闻到一股勾人香气,令她心神一震,才矜持道:“到底是世子好意,我还是尝尝吧。”
一小碗食完,她气色好了许多,食欲也恢复了。见巧竹上前收拾,她不由又道::“我再多吃一碗吧,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
巧竹:“……”
一瓶花露见了底,柳氏喃喃道:“我好像更饿了……”
无论如何,花露受到了家中诸人一致好评。
八月,柳氏产下一子,取名谢嘉桓。
……
时间缓缓流逝,八年转眼而过。
初秋,空气已沁出凉意。
十六岁的谢嘉树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与九皇子、薛城璧商讨着进入六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