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凡一听提及他姐姐的事,顿时怒上心头,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内中像有山洪要爆发般的感觉。
这南哥城府之深,让人害怕,他表面上是品茶问道,实则暗藏玄机。他借品茶,故意让薛一凡放下防备,然后再一下子戳中薛一凡的痛处,让他乱了阵脚。一个人的心一旦一乱,自然容易露出马脚。
薛一凡渐渐冷静下来,参透了南哥动机,不由有些后怕。这南哥从一进屋,就开始引薛一凡入局,而他竟全然不知。他想,他还是太过冲动了,他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再来见南哥,就不至于现出如此丑态,落入下风了。
“倩姐为人善良,深得仙女楼上下的喜爱,可惜好人未能有好命,遭人暗算了。”南哥叹了口气说,眼神里面满是哀怜。
“南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姐姐不是死于医疗事故吗?”薛一凡故作不知姐姐的死因,一脸无知地说。
他知道以南哥的精明,以及对微反应的研究,是骗不了他的。但微反应的结果并不能代表证据,只要他没有掌握到薛一凡使用杀人短信的证据,这场对抗,就不算薛一凡输。
“一凡,难道你不知道?”南哥故作惊讶,“依依没有告诉你吗?你姐姐的死,是一个叫阿笨的人,用杀人短信杀死的。”
“这怎么可能?”薛一凡故作惊奇,“我姐姐素来与人无怨,那个叫阿笨的人,为什么要杀我姐姐?”
“啊,不对!”薛一凡为了把戏演得更加逼真,猛地站起来,故作一脸忿忿不平地说,“依依的爸爸,好像也是那个叫阿笨的人杀的。那个‘阿笨’究竟是什么人?杀了我姐姐之后,还杀了依依的父亲……难道凶手跟仙女楼有仇?”
南哥笑了笑:“一凡,别激动,先坐下再说。”
薛一凡坐下,南哥盯着他看了半响,突然咯咯地笑出声来:“一凡啊一凡,你的戏演得不错,连我都看不出来是真是假。难道那个阿笨不是你?”
薛一凡听后猛地一惊,他没有想到南哥竟然会单刀直入,这样直截了当地问他。他皱着眉头,反问:“南哥,难道你怀疑那个‘阿笨’是我?”
“不错,不只是怀疑,而是确信,只是我没有证据,让依依小姐相信罢了。”南哥靠在椅背上,双手扶着椅子上的把手,像个孩子般摇了摇椅子。
这是南哥的习惯,他一旦碰到强劲的对手时,便会变得异常的兴奋,整个人也变得像孩子般幼稚起来。有时,会拿出魔方,边玩边跟对方较量;有时,会把手指头并上脚趾头算加减法。总之,只能用一“怪”字来形容。
“薛一倩可是我的亲生姐姐,我怎么可能杀她?”薛一凡反问,这是一个有力论证,薛一凡自然得好好把握。
南哥早料到薛一凡会这么说,于是回答道:“不错,倩姐死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怀疑是你干的。但是,半个月后,黄四爷也死了,还是死在同一个人的手下。那个时候我便怀疑是你所为了。”
“为什么会怀疑是我呢?”薛一凡问。
“因为你恨四爷,”南哥鼓着腮帮子,伸出食指,像个孩子般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你还记得你揍黄四爷的那一拳吧?”
薛一凡终于明白,原来,南哥是靠他揍黄老四的那一拳,才得出他恨黄老四这个结论的,所以才怀疑他是杀人凶手。
“那一拳可着实不轻,”南哥继续说,“四爷的腮帮子好长时间都没有消肿,惹得依依小姐哭了好几天呢!”
“南哥,当时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嫖’‘客’而已,并不知道他是依依的父亲,这完全是一个误会。”薛一凡狡辩说,“如果我知道他就是依依的父亲,我怎么下得了手打他呢?”
“不错,我也这样分析过,”南哥把耳朵贴在桌面上,像个顽童般消停不下来,“正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依依的父亲,才用杀人短信杀掉了他,最后才酿成了大错,以致于现在都良心不安,是吧?”
这南哥果然厉害,薛一凡的心理,以及他之后所有的心理状态,都完全被他分析对了。但空口无凭,薛一凡也不怕他。薛一凡顺着他的话问道:
“所以,依依就在你的安排下,在我的手机里面装了追踪器,是吧?”
“不错,记得那天还下着大雨,我的心里也特别难受。我忍着内心的伤痛,把我的猜测告诉了依依小姐。她一时难以接受,就偷偷地拿着我的追踪器冲了出去。我没想到的是,依依小姐这么爱你,竟然直接找你去了。”南哥伸出中指,在茶杯里面蘸了一下茶水,然后把中指放在嘴巴里面吮吸了一下,“如果那个时候,依依小姐按照我的说法,直接用你的手机发送一条杀人短信来验证的话,你今天就不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