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奶奶过世后,亲戚朋友们少不了要送挽幛的,而这挽幛的意义在于这么几个方面,一方面是亲戚朋友给曹焕生家的情礼的一部分;其二是亲戚朋友既送挽幛又送花圈的,显得自己体面,而且也给曹焕生家彰显了人气;三是明是挽幛,实为给曹焕生家里人送的做衣服的布料,而这才是亲戚朋友送挽幛的真正目的所在。譬如,青面缎绸是给曹顺德老人做衣服用的,紫红色绸缎是给商芸萍和姑娘雯雯用来做棉袄用的,蓝色毛料是给曹焕生做衣服用的,蓝色涤料是给小孙子玉玉做衣服用的。而且前来送挽幛的人对于所送挽幛大都是事先告知曹焕生家人的。
白爱莲老人的周年祭日过后,这些布料便开始分别为家人拿去量身裁衣制作衣服。
今年过年,基本上全家人都有新衣服穿。曹顺德老人穿了很多年的那套衣服终于在今年过年退居二线。
商芸萍在腊月里,便着手去完成这件事儿。
可是,腊月二十三过后,全家人都换上新衣服准备欢欢喜喜地过大年。可是雯雯没有新外套穿在母亲商芸萍给自己做的新棉袄上,商芸萍只好到街上混腊月再给雯雯买了一身玫瑰红色的运动衣。结果,玉玉也偏爱运动衣,而不喜欢母亲商芸萍给他做的蓝色涤料做的这套新衣服。
起初,全家人并没有在意玉玉的要求,认为小孩子哄一哄,骗一骗的就过去了。结果,没想到玉玉很是任性,到了腊月二十八这天,还是执意拒绝穿蓝色涤料做的衣服,而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一套运动衣。
曹焕生对于小孩子好说歹说而秋风过耳的行为,终于忍耐不住,在玉玉屁股上抽了几巴掌之后,在玉玉满是委屈啼哭声中硬是给把衣服穿在身上。
面对玉玉的任性而挨了收拾,曹顺德老人心里感到很不舒服,也认为曹焕生对孩子有些过激行为,所以便责备曹焕生道,“这年头,生活不像过去那么艰苦,经济也不是捉襟见肘的,孩子不穿做的,想要一套运动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而你却收拾孩子,你说这让人闹心不。”
“大,凡事总老不能悠着孩子的性子,这样会把孩子惯坏的。难道他要天上的星星,我们也要上天给他去摘不成。”曹焕生对父亲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此时,曹焕生面对跑到爷爷怀里哭泣的玉玉,怒气冲冲地说,“今天就是不给你买运动衣,就让你来穿做的衣服。而你现在已没有上学,穿运动衣也没啥用的,我看这做的衣服也是很好看的。”
曹焕生阴着脸有些恶狠狠地说话样子,吓得玉玉哭声也小了许多,把身子往爷爷怀里畏缩起来。
而站在门口的商芸萍看到玉玉被吓得畏畏缩缩的神情,对曹焕生也有些埋怨,“你看你的样子,把个孩子吓得,你说些好话劝一劝不行吗。”
“你看把个孩子惯得,到了油盐不进的地步了,就得收拾收拾。”
曹焕生理直气壮地对媳妇说道。
“看把你能的,孩子毕竟是孩子,用得着像你那样地态度吗。”商芸萍对曹焕生的理由针锋相对地说道。
“你还不如你媳妇对待孩子的观念,你认为收拾上一顿,孩子就会心甘情愿地穿衣服了。他喜欢运动衣,就是因为看到你们给雯雯买了运动衣才不穿做的衣服,而也要运动衣的。”曹顺德老人把玉玉闹情绪的原因加以分析道。
“玉玉,今年过年你就先穿做的衣服,过完年后,天一热,妈妈就给你再买运动衣,而且要买一套比姐姐更好的运动衣,你看好不好?”商芸萍走来玉玉身边,把玉玉从爷爷怀中拉到自己怀中,便耐心的劝说起玉玉来。
玉玉眼巴巴地看着妈妈,依旧抽泣着,回头看了看爷爷,有用眼睛极不情愿地斜视了父亲一眼,无奈地向妈妈点了点头。
商芸萍把玉玉带出到院子里去了,边走边夸赞玉玉道,“玉玉穿上妈妈亲手做的新衣服也是很好看的吗,妈妈在像你这么大时,好几年也穿不上一件外奶奶给我做的新衣服,因为在那个时候,家里是很穷的,那看爷爷,一件衣服也要穿很多很多年的。而现在,我们的玉玉,每年都有新衣服穿的。”
“那时候过年有鞭炮放吗?”突然玉玉想妈妈问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来。
“那个时候,孩子们都非常喜欢在过年放鞭炮的,可是家家都很穷的,所以孩子们只能买上很少很少的鞭炮,即便是在过年,孩子们每天也只能放上几个小鞭炮的,哪像现在,你一天就要放掉那时孩子们近乎一个大过年的鞭炮。”商芸萍会想到那时的弟弟商秉良小时候放炮的情形,依次比较而来回答玉玉的提问。
玉玉忽然显得对任何事情都满不在乎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摔炮,一个接一个地往地上甩去,只听得落到地上的摔炮接连不断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脸上失去了委屈,一时间满脸笑容,开心而灿烂的笑容。
在房间里,曹焕生看着门外甩炮玩的玉玉,便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情景,叹口气,便给老父亲说道,“大,现在的孩子真是太幸福了,要什么有什么,穿衣服不但要求新的,而且还要合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