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石崇一路尾随着司马衷，只是贾府守备森严，他不能明目张胆的跟进去，但是翻墙而入又怕被巡逻侍卫发现，只能找了一个靠近贾南惠闺房的院墙角落，隔墙偷听。
但是， 这绝对是有难度的，贾南惠的闺房离那堵墙也有十多丈，他蹲听了半个时辰了，只听见司马衷一声怒吼，旁的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他心里有些急：“得想法子进去啊。”
搓着手，他四处寻找着死角，如果是晚上他绝对有法子出入自由，可是大白天，关键他还穿着官服，如果被抓到了，那该是多丢自己的人，丢司马衷的人。
“怎么进去呢，连个狗洞都没有，这贾充不养狗的啊。”
他也不过是自己急的一个人在那瞎嚷嚷，背后冷不防传来一个冷酷的声音：“不用想法子了，本王出来了。”
“啊，太子，呵呵，呵呵……”
跟踪被逮到，刚才又在丢人的说狗洞，石崇笑的尴尬和干硬，但是在看到司马衷冷若冰霜的面色后，顿然感觉事态不妙，笑不出来了。
“走，陪本王喝酒去。”
半个时辰前，他亲口听贾南惠承认了和韩寿拥抱过，她哭的泣不成声，她解释那是个意外，可是那香料她却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一个劲的求他相信。
他也心软，他也心疼，他也想义无反顾的相信，但一个丫鬟忽然匆匆跑进来，急喊着韩公子派人送了口信来，说是他们的事情曝光了让她做好准备。
那丫鬟没看到他的纯在，等到看到后，双膝一软脸色惨白的跪了下去。
而贾南惠，更是面如死灰目瞪口呆。
那是贾南惠贴身的丫鬟香儿，就算是别人会背叛贾南惠，香儿也绝对不会背叛贾南惠，因为司马衷曾听贾南惠说起过，她小时候摔下荷花池，不会水的香儿义无反顾的跳下来救她，用全力将她托出水面，自己差点命丧黄泉。
这样的忠仆，果然是忠忱到了极致，便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替韩寿和贾南惠传话。
他再也没听贾南惠半句解释，再多的解释无疑也是掩饰，他恨自己瞎了眼，竟然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她装的太像，楚楚可怜，泪如雨下，差点就让他背弃全世界也只愿意相信她一人，如果不是香儿的突然闯入，他或许还会放弃一切和她私奔，远离这世俗的纷扰。
现在，他清醒了，可是，却更想醉。
石崇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跟在他身后，颇为担忧却又不敢问，委实是司马衷身上散出的那股子戾气，太过骇人。
贾府，贾南惠房里。
香儿咬着唇跪在地上，从司马衷走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时辰，她都未曾起身，膝盖已经跪到麻木，她只是跪着，不敢抬头，耳畔是贾南惠近乎断肠的饮泣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香儿你说我哪里对不起你？为什么？是谁指使你的，是谁？”
素来没有发过脾气的贾南惠，明知道这种时候她该冲上去给香儿两个耳光一顿毒打，可是她没法下手，她脑子里惦记着的还是香儿不要命的救她的场面，她想不明白，全世界背叛她她都相信，可为什么香儿也会背叛她。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这对不起，已经说了千百次了，每一次都是一般刀，割碎了贾南惠的心。
“你告诉我，为什么？香儿，为什么？”
贾南惠忽然扑了过来，却不是来打香儿，而是跪在香儿面前：“就算有人要死，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小姐，你起来，小姐，小姐，奴婢不能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
她终于怒吼了一句，近乎歇斯底里撕心裂肺，那语气里，是极端的痛楚，极端的愤怒，极端的绝望。
连太子都不信她了，连她最爱的人都不信她了。
她只觉得存活的勇气都没了，她被毁了，却不知道毁在了谁的手里。
香儿银牙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下一刻，重重的给她磕了个头：“小姐，你就别做这太子妃了，小姐，你做不成的，你若是执意，你会死的。”
“是谁，到底是谁？谁让我死，你说啊，你说……”
悲愤，痛苦，恨，无数极端的情绪在内心交织，眼前重复着司马衷甩袖而去决绝的容颜，她终于头晕脑沉，一口气上不来，身子往后倒去。
“小姐！”香儿慌忙起身，踉跄着扑过去，将贾南惠抱在怀中，怀里的贾南惠，面色惨白如纸，眼眶红肿，鼻息微弱。
“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小姐我对不起你。”
没有呼救，没有急救，香儿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长棒，泪如雨下的，撩起了贾南惠的裙子。
*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香儿那丫头老家还有一个孩子的？”
“早几年就知道了，没戳穿，就是等着这一天。”
隔壁阁楼里，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