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把衣裳换了,顾漫推开窗户往外看,卓一扬在院子里练功,她趴在窗户上,头发也懒得梳了,冲一楼喊:“我爹让我今年之前把自己嫁出去,你娘他们不催你啊?”
卓一扬昂起头,年轻的面庞在早春的阳光下,泛着青春的色泽,他长的也算过得去,至少十里八街媒婆都要踏破他家门槛了。
他家做的是绸缎生意,可他不爱学,就喜欢学医,好在他还有个哥哥对绸缎经营很有兴趣,所以他爹娘娇惯着他,什么都随他,只要他不惹事就是阿弥陀佛了。
如今,那阳光下年轻俊朗的面孔,看着顾漫的方向的,打趣道:“听你话里的意思,该不是你想嫁给我吧。”
“呸。”顾漫唾了一口,“你想多了,我只是羡慕你,你爹娘不催你成亲,我都叫我爹爹催的头大了,好在他答应了让我自己选,不过要是年前我还选不到,他就要做主了。”
顾漫无限发愁的拖着下巴,看着远方的天际,所以大概没注意到院子里的男子,眉目间有些微微的喜悦。
“那就只有八个月了,你要抓紧了,要不要我带几个兄弟给你认识认识,你整天除了在宝芝堂就是去出几次诊,看的也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能碰上什么好姻缘, 你说句话,要什么样的男人,明天我你找来随便你挑,挑到满意为止。”
顾漫白他一眼:“缘分这种东西,是天赐的,我刻意挑出来的,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什么区别。”
“至少不用盲婚哑嫁啊,你好歹看到了真人不是,面色新婚之夜红盖头一挑起来,结果那媒婆吹的天花乱坠的夫君,却是个大麻子,哈哈哈,哈哈哈,想想就好笑,顾漫嫁了个大麻子。”
“卓一扬你皮痒是吧。”
一个枕头,从二楼窗口丢了下来,卓一扬接了个正着,动作轻巧的丢回了二楼,顾漫却接的笨拙,差点摔出窗口,看的卓一扬心惊肉跳,忙道:“你可真笨,还没飞到你面前你扑什么扑。”
“卓一扬你不损我你会死吗? 真希望你以后的夫人是个泼皮子,能好好治治你,替我解解开恶气。”
卓一扬坏笑一句:“治我还要假借人手,有本事你自己来啊。”
顾漫不理他,走开了却又走回来,触不及防的丢下来一样东西,还好卓一扬身手好,接了正着,打开掌心一看,是一个小陶瓷瓶子,顾漫的声音几分慵懒的传来:“你手臂上的刀伤,记得每天抹一抹,我不会告诉你爹娘的,但是前提是你不许再惹我生气。”
卓一扬眼底一暖,大咧咧应道:“谢了啊。”
小心的把药瓶放到一边,他继续舞起双刀,顺便冲楼上喊:“话说你见了那卫玠,觉得如何?我远远看过,就连我这么英俊的人我也妒嫉他那张脸。”
“你还要不要脸,接着。”
窗户口又丢出一样东西,这回是个一块绿豆糕,卓一扬胡乱塞嘴里,含糊不清追问:“说说看吗,有没有一眼就被勾走了心魂。”
“他又不是妖怪。”
“我看他就是个妖怪,不然你看京城里那些女人,一个个怎么都和疯婆子似的,要找出个正常点的都不见,每天被石崇,卫玠还有太子迷的茶不思饭不想的,成衣铺更是搞笑,太子每次出行的行头都会做成小样,我家为这个还专门养了一批画家你知道的吧。”
顾漫当然知道,为了第一时间描绘出太子穿的衣服,然后第一时间去染坊那做出布料样子,第二天鸡啼放出来,鸡不用啼完,新作出来的料子肯定就抢售一空了。
卓家因为这这几年生意红红火火的不成样子。
“那是人家的魅力,不过卫玠确实是个一等一的美男。”
卓一扬招一错,差点又砍到自己,索性停下来,对着窗口戏谑一句:“你该不是也给迷住了吧?你要是也成了那样疯疯癫癫的女人,我可就不要你了。”
话一说出口,自己脸先红了起来,阁楼上却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那我真要多谢你,赶紧练你的功吧,卫玠虽是美男,但是我向来不喜欢士大夫家的子弟,而且他和杨家小姐的事情全城皆知,我顾漫还不至于嫁不出去到和人抢男人。”
卓一扬嘴角一勾,两把大刀又耍了起来,这次耍的得心应手。
“漫漫啊,我真心和你说一句呢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你只管给我描绘,什么样的我都能给你找来。”
“我啊?”
屋内,顾漫托着下巴看着天,不知为何,脑中模糊浮现的轮廓,倒是和卫玠有几分相像,大约她要的男子,至少容貌不能太差。
于是道:“俊美的,皮肤别太黑,儒雅一些的,稍微懂点武功,志同道合能和我说到一起去的,家中无妻妾且不会纳妾的,愿意同我一起侍奉我爹娘,如果可以的话……愿意倒插门。”
“啊呦……”
楼下的卓一扬,忽然惨叫一声,顾漫不耐烦的扑到窗口:“你又怎么了。”
卓一扬捂着手臂:“切到了。”
顾漫无语:“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