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空气干冷,枯黄的叶子落了一地,凋落的花瓣也已经化作了春泥,院子里一片萧条,虽然冷宫原本就很萧条。我放下书,问正浇菜苗的锦瑟今日日期。
她笑了笑:“主子,今日是十月二十八。”
我看向犹如被清水洗过的湛蓝天空,正好几只大雁向南飞去,原来已是秋末,我到紫金也半年多了。被贬入冷宫已经半个月了,后位已无,现在是个贵嫔。我对这些嫔妃位份没什么印象,后来听锦瑟说起,暗暗一算,自己竟连连降了七个等级,当时觉得有点亏,但吃饭时也就忘了。红花在我打入冷宫后便出了凌人府,只是一直没见到他,想必是战暝的指令吧。
吃过午饭后,我到书海阁看书。那是一个废弃的小书阁,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什么书都有,自天龙到北赵五个朝代的诗词话本小说整整齐齐摆了十个书架,而其中的话本小说是我的最爱。加上平常只有两个小厮在打扫,周边没有什么建筑,很是清幽。我搬了些茶具、点心、火炉、被子到那里,像是在那扎了窝。
我沏了壶茶放在床边,随手抄起一本书钻进被窝里,再把床边的窗户打开一条缝,干冷的风吹了进来。我脱了鞋袜,开始看书。
迷迷糊糊中,书上的字化做了一个人,慢慢清晰,我终于看清了来人,竟是战暝,我大惊,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袭白衣的白羽站在我面前。冷风吹过,衣袂飘飘,就连头后的白丝绸也迎风飘荡,他右手拿着折扇打轻在左手上,勾唇一笑如春风拂过:“娘娘好生享受。”
我一时无语,我早已不是娘娘,他叫娘娘叫得倒是顺口。
他“见”我没反应,就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倒了茶自己喝了起来:“已经冷了,换一壶吧。”说着,便起身走向火炉,重新沏了壶茶。他替我倒着茶问:“可想下棋。”
我轻轻一笑,真是棋痴:“即使我想下,也没有棋啊。”
他神秘一笑,从床下的低格拿出一副棋:“我找到这时,你还没进宫呢,想不到现在竟被你鸠占鹊巢了。连被子都带了过了,我当年怎么没想到这么个享受的法子呢。”说着,从兜里拿出绢子开始擦拭棋盘和棋子。
我哈哈笑道:“你可是拒绝当左丞的军师,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享受。”
“那倒不是这么说,到紫金一统天下之后,我只愿到深山幽谷中盖个小竹楼,过过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请假定这诗是这个时空的)的生活。”说着,他轻扬起了头,即使看不见他的眼,我仍能看见他脸上的向往之情。
好一会他回过神来,没听见我说话,就问:“怎么了?”
我笑笑:“想起了一首以前看的诗。”
他一下来了兴趣,笑得开心:“什么诗?”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后面的几段不记得了,只记得读这首诗时,明明是积极的言语却读出了悲伤。
白羽愣了愣,笑道:“这更像段子吧。不过,倒是很有意思,作者该是一位凡世苦苦挣扎的的人吧。”
我道:“这凡世谁人不是在苦苦挣扎,我只愿能能像鸟儿般乘风飞翔。”然后执起白子,下在棋盘上,顺便拿起白子围住的黑子五个,然后朝白羽挑眉,哈哈大笑。
白羽怔住,撑开折扇扇了扇,摇着头笑道:“我果然不该走神。不过自从与你下过棋后,我发现我是进步神速,你的棋很新颖。”
我得意一笑:“那,不如我以后每月初七都来指导你下棋?”
“如是甚好,不过为何是初七?”
“那天是我幸运日,福星高照,好赢你棋啊。”我胡诌乱道。
“那,白羽就恭敬不如从命,”白羽笑着,有模有样地作揖道:“师父有礼。”
到了下午,棋局还没有完,但白羽还有公事要处理,便收起棋盘,约好下月初七继续下完这棋。临走时,我看他拿着份文书,好像是关于南部涝灾的。我皱眉问:“南部又涝灾了?”
他点头:“是啊,南部剌兰郡多雨,加上琉璃河水位越来越高,涝灾更是屡治不止。”
“以前郡里灾后重建的木头从哪来?”
白羽没料到我这一问,愣了愣答道:“琉璃河边上的森林,那里多直挺而坚硬的原木,紫金很多大户建筑都从那里运来木头。”
我拍拍他的肩,一副把国家社稷的重任交到他手里的模样:“要多植树,切莫滥砍乱发。森林的树木不仅可以蓄水,它巨大的根系还能保持水土。”
见他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我继续解释:“树木把地上的水吸进了自己的身体了,起到蓄水的作用。根把泥土固定住,不让泥土流失掉,或是流进河里,琉璃河的水位越来越高不仅是因为流进去的水多了,更因为河里的泥土多了。”
见他有些理解的样子,我赶紧住嘴,免得他视我作怪物。在他思考之际,我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