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出得城去,行不多远,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下马歇息。
本想在城里住下,吃点酒菜,好好逛逛,哪知道客栈不让住,众人都很郁闷。
吹吹自告奋勇的道:“你们好好歇着吧,笑三姐,给吹哥我拿点钱,再把你的马给我,吹哥我去一趟城里,买些酒肉回来。不能在城里住,我们就在这里好好吃一顿,照样吃得开心。”
小刀要跟着去,冷水寒怕他性子急,在城里惹出是非,忙阻止了他。小刀很委屈,坐在地上哇哇地哭起来,像个伤心的孩子,惹得笑三姐也泪流不止。
冷水寒的心头也是起伏不定,不过她明白,如今,伤心也没有用,必须坚强,必须勇敢面对,她勉强压住心神,轻声道:“世俗之人,免不了怕这怕那,我们也不能怪他们。”
秒色秋从小在山里长大,哪懂得这些世俗,恨恨的道:“这些人真可恨,我真想踢死他们!”
笑三姐与马伯从小在一起,多少了解一些各地风土人情,忙安慰她道:“色秋姐姐,这也怪不得他们,世人都有弱点,惧怕惹来不吉,人之常情,你就不要责怪他们了,我们还是安心等吹吹吧。”
笑三姐边说着边体贴的翻出布匹,铺在地上,又把小刀拉过来坐下。
小刀泪流满面,仍在抽泣着。这里面,他的年纪最大,但他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笑三姐与秒色秋安慰了好一阵子,他才停止哭泣。
秒色秋和笑三姐见他不哭了,有意逗他,二人左一句,右一句,弄得他很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
如此一来,他也忘记了忧伤,与秒色秋和笑三姐打闹起来。
等了好一会,吹吹终于回来了,满载而归。
吹吹是个有心人,不但带回来不少好酒好菜,还给秒色秋与笑三姐带了些胭脂水粉,给小刀买了柄雕花银匕首,给冷水寒挑了些扎头丝带。
懂得生活的男人,非常好。
秒色秋很满意,由衷地称赞道:“看不出来啊,吹吹,你还是很细心的嘛!”
这次不叫吹牛王了,叫吹吹,称呼变了,态度也不一样。
“那是,吹哥我可是心细如发,怎么样,大家喜欢吧。”吹吹见秒色秋夸奖他,有些洋洋自得,轻飘飘起来。
小刀很喜欢银匕首,破涕为笑道:“嗯,我很喜欢,这匕首真的很好。”
“这次要叫吹哥,吹哥真的很棒!谢谢你哟。”笑三姐也很欢喜,夸起了吹吹。
吹吹被三人一夸,咧开嘴大笑,幸福得像开了花儿似的,连下颔的疤痕都发出了光。
冷水寒见他得意得有些过头,给他泼了一瓢冷水,冷冷的道:“别又上天了!”
吹吹也不理她,招呼众人饮酒吃菜。
众人俱都饿了,越吃越香,恨不得一次把酒菜全吃了,吹吹忙道:“省点省点,下顿吃,别一次吃撑了难受。”
众人这才止住,不再吃了,即使是这样,但也吃得很饱。
笑三姐吃得只打饱嗝,小刀取笑她,她的脸立刻飞了一抹红霞,羞涩的道:“人家饿了嘛,你吃的比我少吗?”
小刀不解风情,嚷道:“我肚子大,装得下,你装不下就别硬撑啊!”
秒色秋哎呦道:“来来,嚷我看看,你肚子有多大?”
作势要摸小刀的肚子,小刀害羞,才不让她摸呢,急忙躲开。吹吹追上小刀,伸着油腻腻的双手,作势要挠他,逗得小刀又急忙躲闪。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冷水寒独自拎了一壶酒,坐到了马车上。
她连喝了三口,然后盯着焦炭似的吕薄冰,脸色阴晴不定。
吕薄冰还是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看起来已经毫无生命的迹象。
冷水寒有些悲伤,喃喃自语道:“吕薄冰啊吕薄冰,你听得见吗?这就是你的伙伴们,不管多么悲伤,多么难过,都一定会继承你的梦想。你就好好歇着吧,别睡得太死了,真的起不来!”她的眼睛湿润了,跟着又道:“心怀梦想的人,是不会死的,即使山穷水尽,也一定会有希望。这句话是你说的,你竟然死了,真的很讽刺!”
坚强的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冷水寒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顾不得擦去,又灌了自己几口酒,悲伤莫名。
吕薄冰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如一座庄严的雕塑。
过了一会,冷水寒稳定了一下情绪,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悲伤地道:“这是你写给我的,如今你却不在了,你让我怎么办?再过几天,你要是还不起来,我会把你埋了。薄冰哥哥,你睡得倒轻松,却连累伙伴们在外餐风露宿,你看到了吗?你忍心吗?如今,我欠你两个人情,但却一个都还没有还,你让我如何心安?好吧,你继续睡吧,他们还在外面,我要下去了,再见。”
冷水寒竟然喊起了薄冰哥哥,她的心到底离吕薄冰有多近?如果此刻吕薄冰是醒着的,一定很快乐,很感动吧。
可惜,他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