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首次出事以来的第四天,虽然他不知道现在才开始反击算不算晚,但直觉告诉他,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元歌朝红耙耙打了几下响指,“你知道,这件事的dead line在哪里吗?”红耙耙懵了一脸,“什么dead line?”元歌说:“就是这件事过了什么界限才算是回天乏术。”这正是红耙耙想知道的,“什么界限?”
元歌掏出手机展示给他看,“股价。你看,自从王者片场停业整顿以来,外界已经炒得沸沸扬扬,投资者对剧组的信心越来越低,不断有大批资金从剧组的股票中抽出来,所以你会看见剧组的股价一直在跌。幸好咱们剧组老板财大气粗,不断斥资托市,但老实说,他托不了多久的。现在的股份离片场出事前已经跌了百分之二十七,如果我没猜错,dead line会在百分之三十,而且今天收市前就会跌破。只要一旦跌破百分之三十,所有资金就会像逃难一样逃离剧组的股票。到时,你就算把片场救回来,也无济于事。所以一切就要看我们今天能不能让一部分片场在股价跌破百分之三十前开回来,如果可以,投资者的信心就会稳起来,剧组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去打这场仗。”
红耙耙听得一愣一愣的,但直觉他说的确实有一点道理,于是问他:“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元歌捋了一下他那个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发型,“要不是我之前炒股炒砸了,我也不会当什么儿童节目的主持人。”红耙耙头冒黑线,心想:一个炒砸股票的人,竟然还侃侃而谈关于股票的事,这脸皮是厚到什么程度?
众人在一片烟尘滚滚之地下了车。这里贫瘠得看不见半棵树,只有黄沙片地,偶尔还有一团风滚草在路边滚过,红耙耙只以为自己到了美国西部。他们顶着极不友善的目光,走进一个类似贫民窟的地方,但没走过两条窄巷,竟便是一个人声鼎沸的杂市。红耙耙和蓝麻麻惊讶于这个杂市的热闹,同时也惊讶于这里的贫穷和破败,仿佛只转眼间,他们便到了第三世界国家。
几个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围着一张纸皮搭成的“桌子”玩着扑克,但他们赌的不是钱,而是一种彩色地类似什么门票的券,上面还印着不同主角的模样。其中一个大老爷捏起一张印着大乔的券(姑且先称之为大老爷甲),“我这张券几天前抢到的,获得下一次扮演大乔的资格。我跟你们说,等王者片场复工,每个主角的首场工资一定特别多,这张券黄牛已经炒到三十,咱们是兄弟,我只抵二十。”
“拉倒吧你。”另一个大老爷说(姑且先称之为大老爷乙),“我手上有下一场的干将莫邪、东皇太一和达摩,按你这么算,我不是能抵六十?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信用,说好多少就是多少。”
红耙耙和蓝麻麻颇为好奇,于是围了上去看。之前说话的大老爷甲叼着烟晃着腿看着他们,“这不是红buff和蓝buff吗?来这儿干嘛?这儿又没你的角色。”红耙耙说:“我只是好奇你们这个券是用来干嘛的?”大老爷竖起两根指头,“二十,给二十块我就告诉你。”红耙耙立即从兜里掏出二十给了他。“嘿!今天运气不错,碰上个大款儿。”大老爷甲在一众大老爷羡慕的目光中收下了二十块,“你想知道什么?说吧。”红耙耙指着那些券,“就是刚刚问的,这些券是用来干嘛的?”
“这些券是我们这里唯一的正当收入来源。”大老爷甲遥遥指着远处一个现在已经拉闸关门的店说,“那里以前每天都会发这些券,拿到券的人能轮流在片场里扮演一次主角,工资十块。”红耙耙不禁愕然,心想:还有这种操作?“那这里是什么片场?”他问。大老爷甲再次竖起两根指头,“这可是第二个问题。老规矩,二十。”大老爷乙猛地推了他一下,“你这人怎么这么市侩?一个问题收二十,你还不如去抢?”他回过头来看着红耙耙,“我只收十五。”
“什么玩意儿?我只收十块。”大老爷丙接上话。
“我只收五块。”大老爷丁也插上嘴。
小树苗把他们拉了回来,“不用问这些混混,一会你就知道了。”正当他们要走的时候,大老爷们突然一拍那张纸皮桌子,“慢着!”他们一哄而上,却围着元歌,“你哪条道上混的?不知道规矩吗?”元歌和人偶交换了眼神,“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没听懂是吧?”大老爷甲在他面前紧握着拳头,意在威胁他。但元歌却看见他手背上有一个用圆珠笔刺的歪歪扭扭的“忍”字,肩膀上又用圆珠笔刺着一只不知道是猫还是老鼠的单薄的刺青,回头看一下其他大老爷,不是刺着像蚯蚓的龙,就是刺着四头身、骑着头驴的关公,还有一个刺着个两条幼儿园风格的太极鱼,无一不是用圆珠笔刺出一个简单幼稚的轮廓,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哈哈……我想问,帮你们刺青的那个人还活着吗?”大老爷甲先是懵了一下,大老爷乙率先反应过来,“他在笑我们的纹身丑。”
“你知道我们这些纹身是啥名堂吗?”大老爷甲指着自己肩膀上的不知道是猫还是老鼠,“这是猛虎下山!”指着大老爷乙手臂上的像蚯蚓的龙,“那是青龙取水!”指着大老爷丙背上的四头身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