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一下便是揪了起来。
不及多想,倏地,狐狸蹿了出去。
现出原形,冲开了众人,冲到叶休身前。
歇斯底里地,冲着那敢对书生挥拳的胖掌柜龇出利齿。
人们吓得退后一步,不敢再轻举妄动。
正要抬爪教训,却被身后那只大手按在了狐狸胳膊上。
抬起袖子擦了一把鼻血,李蝉笑道:“月萝,别伤人!”
书生嗓音醇厚,莫名让狐狸觉得安心。
她转头看到他一身血迹,骂了句“傻子!”
嘴上说着傻子,却莫名红了眼眶。
一双大眼睛红彤彤的。
明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笨蛋书生,干嘛非要去逞能!
“莫非,你也觉得我是妖,我会伤人?”
狐狸看着书生,第一次觉得有些陌生。
她从来不怕世人投她以棍棒。
只怕,他也是其中之一。
“你才是笨蛋!”
将狐狸挡在身后,将众人拦在身前,李蝉笑骂了一声。
偏过脑袋,笑容很虚弱,无可奈何地望着狐狸。
抬手捏了捏狐狸毛茸茸的耳朵。
他说,“你怎会是妖?你是我的狐仙啊。”
“笨蛋李子,谁是你的!”
豆大的眼泪珠子掉落雪中,狐狸懊恼道。
狐狸揉了揉眼睛,瞪着吴掌柜,龇牙道:“谁敢伤你,我便杀谁!”
说罢,狐狸决绝扑向人群。
“月施主,过分了!”
人群中,老方丈面露悲苦。
手中佛光渐起,罩向狐狸。
“不!”
李蝉想要去拦,奈何终是慢了一步。
吼声,从喉头迸发。
震荡出了腥甜的味道,弥漫口腔。
长这么大,他从未如今天这般失态。
“爹爹!”
一声稚嫩的童声自人群后响起。
忽的,喧闹的众人安静下来。
落针可闻!
接着,一道银色剑芒自远处掠来,与老方丈手中念珠撞在一起。
“大和尚,连我家小女都敢欺负?”
众人呼啦一声分散开,让出道路。
只见得,一魁梧身披银甲的中年人踏步而来。
无视诸人,瞪着老和尚似笑非笑!
老和尚无奈苦笑一声,道:“狐王说笑了,老僧并无意为难小女,不过是出手阻她酿下大错!”
“谅你也不敢!”狐王点点头,他看得出老和尚方才出手并无杀意。
“去吧!还把找你爹爹去!”将怀中幼童放下,狐王轻轻拍了拍幼童屁股,笑道。
幼童冲着狐王做了一个鬼脸,小跑着窜进吴掌柜怀里,怯怯道:“爹爹,孩儿贪玩,溜出镇子不想迷了路,若非是这位伯伯捡到我,只怕你都见不到孩儿了!”
“那…那个,对不起!”自知错怪了月萝的吴掌柜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只觉面皮发烧。
转过身,冲着狐王深深弯下腰去,“吴某谢过狐仙大人,明日便在家中为狐仙大人立一块长生牌,日日朝拜!”
“老夫还没死呢!立什么长生牌!”狐王摆摆手,冷笑道:“你该祈祷幸亏我家宝贝闺女没事,不然,老夫就算拼着受天道责罚,也定要屠你满门!”
说罢,不再理会面色发白的吴掌柜。
听懂了来龙去脉,李蝉不由苦笑一声。
这件事,妖与人,都没有错。
两个父亲,所为,都是自家孩子。
只因月萝是妖,生来要承担最深的怀疑和误解。
人类害怕所有与自己不同的物种。
于是,党同伐异,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恐惧,都来源于无知。
看着躲在李蝉身后的月萝姑娘,狐王皱眉道:“臭丫头,还不过来!随我回青丘好好修行!”
狐狸从书生背后探出脑袋,瞪着自己的父亲,倔强道:“我不回去,我要和笨蛋李子待在一起!”
狐王长叹一声,意味深长道:“傻丫头,他是人,你是狐妖,人妖殊途你知不知道!”
“狐王,我觉得从来就没有什么人妖殊途!”
挡在狐狸身前,纵使是面对修为通玄的狐王,李蝉也寸步不让。
“何况,在我眼里月萝她从来都不是妖他看了一眼狐狸,转身揉了揉月萝毛茸茸脑袋,轻笑道:“她就是月萝,是我爱的傻妮子!”
眼里,有一抹近乎叹息的温柔。
一开口,就溢出一口殷红的血。
狐狸躲在书生怀里,忽然就听见雪落的声音。
如絮如沙,过分喧哗。
雪声,响彻山河。
响彻,她的胸腔。
搏击心脏。
狐王盯着书生,悠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