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便是可以让他获得愉悦,‘我告诉你啊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哈要做个聪明人嘛,懂不懂啊?’
徐法吏既然想要向上攀爬,自然也就学着象是上面阶层的人在讲话。自周代雅言到明清官话,官员的官腔语言统一始终与中央集权的权柄深度绑定。官腔既是行政工具,也是‘官僚治国’的传统方式延续。
原先徐法吏可能还对于王耘的军侯身份带有一点点的忌惮,毕竟他可以随意处决一个什长,但是并不能对一个军侯先斩后奏,而现在王耘的身份发生了变化,这就让徐法吏心中涌动起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就象是当年求之不得的女神,现在一晚上八百一样。
王耘看着手中的火把,默然无语。
‘呦嗬,不情愿啊’徐法吏冷笑着。
‘没,没有’王耘摇头,‘使君说过,事成之后许我离开雒阳’
‘降卒岂配谈条件?’徐法吏嗤笑了一声,然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是改口说道,‘使君自然是说到做到啊等你引来骠骑大军进了城中,将功赎过哈,说不得到时候封赏下来,你都舍不得走了!’
人世间,生和死,似乎都就是一步之遥。
‘看你的了你心里要有点数,别拖累了你家人啊’獬豸冠晃动着,就想要躲远一些。
王耘抓着火把,‘不如现在就倒火油下去?’
徐法吏冷哼一声,‘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的傻?现在倒下去,骠骑军不就发现了么?等他们进来之后,再往里面一倒嘿嘿,哈哈,王军侯,你见过火烧耗子没有?’
‘’王耘沉默下来。
在暗渠洞口等侯了片刻之后,暗渠深处突然传来一些金铁交鸣声。
这时骠骑军接到了信号,开始破拆暗渠之中的铁栅栏。
王耘咬着牙,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他身后不远之处的满宠护卫。
徐法吏自然不会愿意身陷险境,但是也留下了两名满宠护卫死死的盯着。
而王耘的手中没有任何的武器,只有一根未点燃的火把,连身上的战甲也被扒光了,只剩下了普通的战袍。
褪色的战袍,上面还有些补丁。
暗渠里面的声音,渐渐杂乱了起来,充盈着王耘的耳膜,搅动着他的神经。
忽然之间,他被身后的护卫猛的推了一把,‘傻站着干什么?去喊话,让他们派更多的人来!’
王耘跟跄着,被推到了暗渠的洞口。
护卫在王耘的后脑勺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就象是拍着一条狗,‘老实点!放明白些!不然老子一刀捅死你!’
冰凉的刀锋顶在了王耘的后背上。
暗渠之中的水位,确实是下降了不少,
腐朽肮脏的气息,充盈着暗渠内部。
骠骑兵卒基本上都是弯着腰,甚至是半蹲着,半个身子都浸在暗渠的水里面,往前挪动。
水声哗啦,哗啦。
兵甲盾牌,以及战刀,时不时的会碰在暗渠的石壁上,发出声响。
一开始的时候,队率还试图尽可能的减免这种声音,可是走了一段路之后,便是发现根本无法避免。
暗渠的底部有一些淤泥,即便是他们带来了一些木板和干草,也无法避免会滑动,会身形不稳,然后和边上的石壁发生碰撞,于是到了后面队率干脆不再掩饰声音,反正现在就是要么成功,要么失败
‘前面有人!’
在暗渠之中,最前方的骠骑兵卒低声说道。
队列停了下来。
骠骑队率眼珠转动了两下,‘先出去两个人,看看情况’
前锋兵卒正准备要走,被队率拉住,‘仔细看看将军说了,可能有诈’
前锋兵卒往前摸去,队率扭头朝着后面说道,‘原地待命。’
骠骑前锋兵卒一前,一后,到了暗渠洞口附近,看见了正在洞口之处等待的王耘等人。
‘我我,我没拿刀枪’王耘看见暗渠内有人影晃动,便是忍不住先出声招呼,‘我在这里’
王耘就觉得身后的刀子似乎已经扎破了他背上的衣袍,刺进了他的肉。
‘老实点!’王耘身后的满宠护卫似乎从牙缝里面挤出点声音。
最前面的骠骑兵卒缓缓的从阴影当中露出半张脸来,先盯着王耘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远处,听了一下动静,这才往前走了几步,暴露在外界的火光之下,‘你就是王军侯?’
王耘点头,‘是,我就是’
‘现在这边什么情况?有多少曹军?’骠骑兵卒问道。
‘没,没多少’王耘说道,‘其他人我都支走了,现在这里没什么人了’
骠骑兵卒上下打量了一下王耘,然后又看了看在王耘身后的满宠护卫,目光微微动了动,‘你确定?’
王耘吞了一口唾沫,‘确定,确定,一切正常你,你们来了,来了多少人?’
‘这你就别管了,看好洞口,’骠骑兵卒又缩了回去,‘我回去禀报’
‘怎么样?’
在暗渠之中的队率问道。
和王耘碰过面的骠骑兵卒却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