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撞车却没撞成之后,谈方睿整个人就蔫了下来。让独处变成一种习惯,让习惯终于能做自己的朋友,让这样的朋友从孤独变成有益于自身的时候,谈方睿终于似懂非懂地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现状了,“我们爱得不够多?谁也不会为了对方退让什么,所以才变成今天这样的吗?”
上班时间她勉强还能抓住一点以往的活力,做一个接近真正谈方睿的人,其余时间就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了,脑子里反复考量的就是为什么相恋八年最终还会走到这样的结局。下班时节,正是她最彷徨无助,最无精打采的时刻。听着同事们的笑闹声、道别声,平时爱开玩笑的她却觉得自己像极了阴暗角落里最见不得光的一种植物,在柔风细雨的抚弄下,原本铺满池子的浮萍纷纷干枯萎缩,碎掉了青春,碎掉了爱情,只剩满池残枝败叶,一腔愁苦,这次第,愁极怨极苦极的谈方睿看到周围的一切,除了晃眼,还有一种难以描绘的刺痛。
“小谈,最近怎么跟蔫了的花儿一样,生病了吗?”在电梯里,出纳刘姐惊异地问道。
“柳冲,是不是你得罪小谈了?”跟刘姐一个办公室的人急忙补充道,她总是会乐于找机会跟柳冲说点话,这个时候自然不能逃脱。
柳冲委屈地说:“再借我个胆儿我都不敢哪!你们还是问她自己吧!”
谈方睿不得不苦笑道:“就是有点累了。”
听到这里,一向跟谈方睿关系不错的张婧开口笑道:“采访前没有吃环保蔬菜,所以被坏情绪给污染了。到时候再给她装个什么杀毒软件就会好的。”
听到这话,众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谈方睿也不禁莞尔。
走出电梯后,众人依旧笑闹着,互相分别着。
这时听见有人说:“刘姐你好,下班了?!”
刘姐惊异地道:“哦,恪宁啊!你小姨好像还在上面呢。唉,小谈,你们陶主任是不是还在办公室呢?”
谈方睿无力地扭头过来对刘姐说:“她一般都走得比较晚,这会儿应该还在吧!”
容恪宁朝这个有气无力的声源看去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都不知道多少拍了,笑容也变得僵硬了起来,“谈方睿?小谈?!难道她真的是杂志社的?小姨的同事,而且应该是一个部门的?”
“那就应该还在,要不我陪你上去找找看吧!”刘姐热情地招呼着,“恪宁?”
容恪宁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立刻回过神来,微笑着说:“哦,谢谢刘姐,我上去等她一会儿,她知道我要来的。你也赶快回家吧,一会儿车多就容易堵车。”
“那好,你上去等她吧,上面凉快一些。”刘姐的热情并没有丝毫减退,“我就先回家了。”
刘姐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前面的人,冲谈方睿和张婧说道:“唉,妹妹们,看到没,这就是传说中的你们陶主任的外甥,叫容恪宁!比我小三岁,却比我成功的太多了!”
“容恪宁?”张婧疑惑地说道,“这名字好熟悉啊!”
“你要说不熟悉才怪呢!”刘姐快人快语地道,“你们上个月的专访啊,不记得了吗?我听说是硕士公主和一个实习生去的,这个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原来是他啊!我就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张婧边说话边用手捅了捅谈方睿的腰,谈方睿才像灵魂归位一般稍显振作了些。
“我还听说,陶主任有意要把硕士公主介绍给自己的外甥,所以才隔过了你们俩‘老人’。”
“我们俩老吗?”张婧打趣地看向刘姐。
“呵呵,跟我比,你们自然是年轻得太多了,”刘姐打马虎眼地笑着说,“你看看,人家容恪宁长得又帅,事业又成功,在咱们这个不小的地方,也完全称得上一个金龟婿啊!你再想想人家硕士公主,老爸是市委的,老妈是大学教授,人家公主年轻漂亮有气质,学历又比咱们都高,陶主任自然比谁都要乐意。啧啧啧,想想看这俩人的确很般配啊,男的帅,女的靓!”
张婧和谈方睿冲刘姐憨憨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