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摔倒,但她还是像每一个留恋生命的人一样支撑着,延续着。就算再卑微的生命,一棵草,一朵花儿,也会尽力地延长自己的生命,即使只是一个时辰。她也一样,从内心里自觉地支撑着。但生命不会因为你的愿望而改变,它有它自己的轨迹。她还是倒下了,倒下时她没有了疼痛,甚至是松了一口气。 疼痛清晰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她躺在林中一块空场地上,躺在月亮下。一个人低着头正在给她处理伤口。她伤了好几处,她的衣服被撕开了,伤上洒的药水疼的让人痛不欲生。但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我在林子里看到了你,你都快死了。”处理伤口的人说。 “你为什么要救我?”她冷冷地问。 “我为什么不救你?不救你你就死了,你知道吗?”那个人抬起头告诉她。林霜雪看到一张不是很精致,但是很年轻可爱的一张脸。 林霜雪沉默着,由着她动。 “你要是不遇上我,你就死定了你知道吗?” 她并不接话。 “伤你的人真狠,你的伤快穿透了。你要不遇到我,你就真死了,你知道吗?”她处理着伤口,又说了一遍。她说的意思,你的命来的不容易,你很幸运还活着,所以要好好活着呀。 包扎完伤口,那人把她的衣服给她穿好,然后望着她说“好了,你动动试试?” 她一听到她的话就感觉她好像说错了,但是她不在意了,勉强站起来离开,但是根本不可能,身体没有一丝力气,她根本站不起来。那人却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看你刚才那倔脾气,包扎好了伤肯定爬起来就走。你现在知道不能动了吧。我刚给你治好了伤,你再满山转悠我不就白包扎了吗,你肯定还会没命。我在你的伤口里下了麻醉,这回你不得不听我的了吧?”那人笑的很奸诈,为自己有先见之明而偷笑。 那人把她扶起来靠着树坐着,然后也在旁边地上坐下。她的面纱还戴在脸上,她并没有给她揭开。 “你长得很漂亮吧,所以你遮着,害怕别人看见起坏心思,对不对?”那人笑着说。 林霜雪的脸遮着,随性把唯一露着的眼睛也闭上。她不讨厌这个人,从一睁开眼她就知道她不讨厌她,但是她天性冷漠的性子让她拒绝和任何人接近。 “你是干什么的?武功高不高?肯定不高了,高的话怎么会被别人伤的这么惨。”某人自言自语中。 林霜雪很想昏过去或者睡过去,可是她从来不可能在野外睡着或者随便晕过去,她的习惯是时刻保持清醒,所以她只能闭着眼睛清醒着。 “好无聊啊,我还得在这里陪着你,要不你被狼吃了,我又白救了。我救个人容易吗?好无聊啊,你也不说话。” 她们坐在林子空荡的坡上,看着月亮。 她们一直谈着话,谈得很热烈,一直没断过,其实都是冰月在说,那个女子在听,她似在听,又似什么都没有听到,眼睛闭着。 冰月总是一说就说的很多,而且扯得很远,扯得东倒西歪的。 冰月看着月亮看着月亮就说起她的父母来。她似乎是见到谁都会说自己的身世,告诉别人她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她没有想要隐瞒,因为她不觉得这应该是个秘密。她坐在铺满落叶和树枝的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断掉的枝子,无意识地划着。她说,她有着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父母,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善良、诚实,才会成为他们的女儿,还有着一个宠她爱她的大哥,他们一家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她说着笑着,回忆着美好的生活。她说她的爸爸妈妈很爱很爱她,把她宠的跟公主一样,虽然他们从来不知道家庭里男孩儿应该穷养,女孩儿应该富养,但是他们还是什么事情都让大哥做,而给她最好的最舒服的。她不管别人能不能听得懂,她也不解释,只是说自己的。她还说,她的爸爸妈妈从来都不干涉她,有时候和别人对比,她心里会觉得她的爸爸妈妈不爱她,不然他们为什么不关心她。别人上高中选文理科,都是父母逼着做主,但是她的父母从来都是问她选哪个,仿佛她才是那个握有生杀大权的人;上大学,学校是她说了算;选专业的时候,她拿不准问父母她该选哪个,她爸爸妈妈说你喜欢哪个?高中毕业后,她爸爸妈妈不再管她的学习,她说他们就高兴地听,她不说,他们也不逼问;她的爸爸妈妈从来不会逼着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找不找男朋友,找什么样的?大一暑假,她说要在外面做短期工作,她的爸爸妈妈给她带了许多钱,一个星期一个电话,说不好就回家来,但是不会逼着她怎样。她曾经以为爸爸妈妈不爱她,因为她从来都是自己拿主意,所有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做,他们不关心她。可是后来她明白了,他们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父母,他们让她选择她自己的人生,然后不管好坏,他们百分之百地支持她,经济上支持,心理上支持。如果她要建议,她要讨论,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他们从不会让她有比别人差的感觉,也从不会让她感觉到孤独,他们是她最坚实的后盾,让她信心满满地去过自己的生活,走着自己的路。她说,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周末打电话找不到她,他们会急疯的。她说着说着就想哭,捂着脸捂着眼睛抬头看着月亮,她说,我一直一直觉得对不起我的爸妈,他们给了我所有我需要的东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