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阴沉的天气,寒彻的北风,一片破败的街市,雪不知何时飘散而来,落下混入肮脏的泥土。 一个人穿着黑色的灰色厚袍,手时刻握着腰间的剑从远处走来。仿佛这大雪这北风于他丝毫不见,他头不曾抬过,任雪落在头上,身上,只是踩着刚落下的雪一路走过。 三四个掂着酒壶,喝的微醉的浪人从对面走来,走路歪歪斜斜,相互打笑着走过他身边。一个撞过他,立马站住望着他,发红的眼模糊不清“这是什么东西,竟敢在这里挡我的路?” 那人立住,终于抬起头。 几人看到那冷峻的脸,凌厉如狼的眼神,握剑的手似要移动,雪地上即刻响起散乱的脚步声。 那人握了握腰间的剑继续行走。 走不多时,停住,进了一家赌庄。里面却和外面两面天地,人声鼎沸,空气像发了霉暖烘烘的热。 那人走到一处桌子,抓起坐在那里的一个瘦子“跟我出来!”言语出奇地简略。 那不修边幅的瘦子正赌的没裤子穿,想再下手好好赢一把,被人扫了兴,看也不看盯着赌桌嚷嚷“找人也得看时候,这间当也不尿急,正忙着呢,离爷爷远点。” 那人抓起瘦子的领子提起来“鬼西子,你是不想活了?” 鬼西子看看那人的脸,撇撇嘴丢了筛子。那人也不说话,先走出去,鬼西子抓起桌上的破刀跟了出去。 走到外面,一阵寒风吹过来。鬼西子立刻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唾了一口痰到地上“这鬼天气,要杀人了。” 前面的人仍一阵风似的走,一步没停也没说话。 鬼西子自觉没趣,不再说话紧跟着他走。约走了半刻钟,进了一处院子,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里面一间屋子里点起了灯。 里面已经有了三个人。 雷烈志正坐主位,正下一个戴着斗篷的老者正坐着喝茶,窗前一蒙面女子对窗站立。 进门鬼西子立刻高呼起来:堡主今天找我们来可有要事? 雷烈志朗声道:有鬼西子陆西同和松东峰加入,我们必成此事。 过了片刻。 鬼西子:天姥门主武功不低,又有那么多的门客,只有我们四个很吃亏吧? 雷烈志:放心,还有一位高手,到时候他必定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蓑笠老人放下茶杯:是谁? 雷烈志:到时便知。又沉声道:今晚的事暂且只有我们五个人知道。 下面寂静无声。 许久,鬼西子陆西同走了出来:只是恐怕有人会预先知道我们的计划,到时候钱没拿到,倒把命给丢了。 雷烈志摇摇了头:你放心,除了我们不会再有人知道,明月宫主也不会也这么大的本事吧。 蓑笠老人沈阳生:听说明月宫主是个很神秘的人,除了六个旁主,谁都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更别提见过他出手,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高低。 鬼西子:管她如何故作玄虚,一个女子武功会高到哪里去?想当初明月宫的宫主沈向月练成七伤剑,剑快的出神入化,狠得令人发指,十二年前还不是被人毁容赶出关外。现在的明月宫早已经成了醉死梦生场了。 一直沉默的松东峰突然开口:谁说明月宫的宫主一定是女子? 鬼西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狗都知道,明月宫里全都是女人。 而且还是肌肤胜雪,貌美如花,各种各样的女人,能让男人销魂的女人。 松东峰冷冷道:哼!武功差,头脑更低。 鬼西子一步逼到松东峰面前,剑已横到他脖子上:有本事比比试试。 松东峰却仍是丝毫不动容,冷声道:有这会儿功夫不如多打听打听明月宫的情况,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鬼西子正准备动剑,剑下之人早已站到门外。 松东峰:雷堡主,恕在下先告痴。 雷烈志哈哈大笑:请不要忘了日后之约。 松东峰;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会忘。不过,如果以后再有这样没有脑子的人合作,也不必找我了。 话音还在,人早走了。 鬼西子愤愤不平道:胆小鬼,幸亏他逃得快,不然早成了我的刀下鬼。 蓑笠老人摇头:不要妄谈,江湖人何曾有人见过他出剑,此人的武功定是深不可测,而且他为人神秘,只有名字却无一个外号,可见他的性情多么难以琢磨。 鬼西子跳起来刚想反叱,雷烈志抬了下手,他立即噤声。 雷烈志:蓑笠老人言之有理。 鬼西子一脸怒气。 蓑笠老人也抱拳:老朽也告辞了,明晚定会到场。 鬼西子急道:那我们一起走吧。 蓑笠老人便道;好。 说完,两人一同出去。 屋子里。 雷烈志仍坐着,庭下就只剩下一身黑衣的林霜雪。 雷烈志看着林霜雪,她站在下面,被肃穆包围,如冰雕般一动不动,刚才所发生的与她毫无干系。 雷烈志叹了口气:你是否在心里怨我。 林霜雪离开半跪:堡主的养育之恩,霜雪没齿难忘。 雷烈志:让你杀人并不是我的本意,可是你的仇应该由你来报。 林霜雪不言。 雷烈志:明日之事,只可成功不许失败。 林霜雪不语。 雷烈志:我未把鸣儿牵扯其中,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的用意。 林霜雪点头。 雷烈志: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