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早就打定主意,非但不会替潘厚仁求字,更是要千方百计的阻止她爹给潘厚仁提字,现在的姿态,那都是小猫捉老鼠,玩啊!
看张馨的神情,潘厚仁心中亮堂的跟西洋镜似地,清咳两声,潘厚仁压低声音道:“我这里有个小秘密,不知道如夫人有没有兴趣?”
“小咪咪?”张馨的脸腾地红了,侧头啐一口道:“潘厚仁,你要作死呀!”
“厄,我说的是秘密,关于二叔的秘密!”潘厚仁没想到自己习惯性的用上了后世的调侃语调,却是摆了这么大个乌龙,心中也是懊恼不已,暗暗埋怨自己,跟一个老娘们有啥好调侃的,万一她饿的慌了。“阿米豆腐,罪过罪过啊!”
“什么秘密?”女人总是好奇的,哪怕张馨也不能例外,尤其是当这个秘密还关系到自家夫君的时候,少有女人会不感兴趣的。
“如夫人,我这样给你说吧,二叔他最近老是去天龙寨,你可知道,他是为了一个姑娘,一门亲事去的?”潘厚仁眼睛都不眨巴一下,就把对于张馨来说不啻晴天霹雳的消息说了出来。
“啥?这天杀的。”
不等张馨哭号,潘厚仁抢着就道:“说起来也不怪二叔啊,主要还是咱们潘家人丁单薄,唉,如夫人,谁叫你跟二婶都不争气呢。”若是往常潘厚仁这么一说,张馨铁定暴走,可此情此景,那张馨却是怒都怒不起来,抹了抹眼角追问潘厚仁:
“快说,天龙寨哪家的姑娘,他们成了么?老爷子知道么?”
“这些事情啊。。我都知道,不过。”
“你要写什么,拿来,我这就让小茹去办!”小茹是张馨的贴身丫鬟,也就是所谓的通房丫头,如今也是三十好几的年岁了,还跟着张馨没有打发出去,若是小茹去找张大人,那张大人自然就知道是宝贝女儿的意思了。
“行,就有劳小茹姐姐了,等字拿来了,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如夫人!”
且说那小茹匆匆忙忙出去,又匆匆忙忙的回来,来来回回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可怜那张馨却是坐立不安,在亭子里不停的溜圈,原本天气就已经热了,这一个时辰功夫,愣是让她自己走出个香汗淋漓来,倒是让潘厚仁心中稍微安定:嘿,至少也让你减肥了不是?也不算是你净吃亏了!
“红色年代”四个字看上去简单,可是要写好却是不容易,练过字的都知道,越是简单的字反而越不容易写出彩,太轻。
潘厚仁展开宣纸,一股墨香扑鼻而来,原本他以为张大人会用擅长的隶书,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四个肆意狂放的草书,暗赞道:这老人家跟我还真是心灵相通啊,规规矩矩的隶书哪有这种奔放的草书更贴切的呢,妙,妙,实在是妙啊!
“行了,字你也拿到了,是不是该把事情说给我听了!”张馨满脸的毛毛汗,早就等的不耐烦,心中怕是跟几只小猫儿在挠似的。
“稍等!”为了拒绝意外,潘厚仁先将求来的字交给潘恒收好,这才走到张馨身边,将所谓“定亲”、“姑娘”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个清楚明白。其实也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二叔去天龙寨为我定了门亲事,希望我早日为潘家添丁添口。
说完这句话,潘厚仁转身,面带微笑,不顾此时如夫人张馨脑子里是否有一万只草泥马在狂奔,低吟道:“如夫人不用谢我,做好事我从来不留名的!”
。。
“啊,潘厚仁,你过分!”
身后遥遥传来张馨的怒吼,潘厚仁充耳不闻,哼着小调,招呼潘恒带上题字,准备去制作匾额的作坊,将张大人的题字给装裱起来,备用。
秀女坊即将成为历史了,新落成的建筑,被潘厚仁命名为红色年代,开张在即。
接下来的几天功夫里,潘厚仁亲自指导内部陈设的摆放,虽说摆放的方式让雇工们感到怪异,但一想这位从来就是推陈出新的主,大家也就释然了,况且不依照潘厚仁的要求也不成啊,他不付工钱呢!
“好咯,潘恒,去问问风野子,我要的节目都准备好了么,明天开张了,对了,顺便去张裁缝的铺子,问问服装都准备好了么。”潘厚仁伸了个懒腰,随口向身边的潘恒吩咐,谁知道半晌没回应,他转身一瞧,却见潘恒正苦着个脸,数手指头。
“咋了?”
“少爷,你交待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点,小的记不过来啊。”潘恒眉毛胡子都快皱到一处了。潘厚仁认真一想,也是这个理,潘恒原本就是个下人,潘府虽说条件好那么一点点,但也不会给下人开私塾,大字不识的潘恒又能做多少事呢?难不成他还能拿个小本子给记下来?
“真想有个秘书啊!”望着还在数指头的潘恒,潘厚仁禁不住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