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都市言情>兰殇> 第七十五章 终被洗白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七十五章 终被洗白(1 / 3)

被兰草搀扶着,林燕生一瘸一拐走出了公社武装部。

在街边人家的柴禾堆里,林燕生抽出一根刀把粗的木棍,自个儿拄上了。

“没事,我林燕生又不是纸糊的。”故意做出一付轻松样儿,他对她说。

“这个陈大民,简直就是个畜生哩。”兰草恨恨骂道。

“兰草,真得谢谢你。”瞅着眼前这个侠肝义胆的农家姑娘,林燕生由衷感激道,“没有你,我不知道得让他们揍成什么样呐……”

“燕生哥,俺不听你说这个。”淌着眼泪兰草心酸地说,“反正,俺就见不得你遭罪哩。”

心像是被轻轻牵了一下,林燕生眼睛立时潮润起来。

“哪儿去咧,才刚的英雄气概咧?”为了不让兰草再为自己伤心落泪,林燕生学着本地人口音,蹩脚地说,“遭人喜欢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兰草哩,……哪儿去咧?”

“不要你笑话俺村里人说话哩。”被林燕生滑稽的模样逗得破涕为笑,兰草娇嗔反对道。

“我这不是想学学不好嘛。”唯恐兰草误会自己的意思,林燕生赶忙解释道。

“学俺这土话有啥用哩?”将头一歪兰草盯住林燕生说,“燕生哥,俺要学你北京话咧。”

“行啊。”林燕生随口应允道,“不过北京话和芮城话一样,都属于地方话,你要学就该学普通话。”

“可俺就觉得你们北京话好听哩。”兰草坚持着自己的内心感受。

显然,在这革命崇拜、舵手崇拜、地域崇拜基础上,不断孳衍泛溢的屋乌之爱,在华夏大地已幻化为一种敬崇图腾,在潜意识中强化着国人偏倚的价值观念与心理执拗。

“那咱就学北京话。”林燕生知趣地放弃了自己的主张。

“以后再张嘴说‘我’,就不要说‘俺’了。”林燕生认真矫正道,“应该说‘我,我们。’”

“哦,哦蒙。”重复着林燕生的发音,兰草的舌头却总是摆不对位置。

似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林燕生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们,不是哦蒙。”唯恐伤着兰草的自尊,林燕生强迫自己板住脸,一丝不苟地纠正道,“我们,你们,不是哦蒙,吕蒙。”

“吕蒙的话就是难说哩。哦咋就学不好咧?”兰草生起了自己的气。

“急啥咧?”林燕生半开玩笑地安慰道,“‘吕’这不刚刚开始么。”

一辆四匹马拉拽着的胶轮大车,迎面疾驰而来,裹带起的风埃搅得草叶翻卷尘灰飞扬。兰草赶忙扯住林燕生靠路边站稳。

“吁——!”赶车把式忽然将身子向后一仰,死死拽住缰绳拉长声音吆喝了一嗓子。

伴随一阵尖利刺耳的刹车声,胶轮马车稳稳当当的在兰草林燕生跟前停下来。坐在车上的居然是老支书、大沟崖子村民和几个知青,一个个脸上挂满了焦虑和愤懑。

“老林回来啦。”周胜利、曲小英几个忙不迭跳下车来,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亏得兰草去得及时。”指着身边的兰草,林燕生极为感激地说,“没让陈大民整死我。”

看看林燕生虽然皮肉遭了些伤痛,人没大碍,大家放下心来,七手八脚地扶他上了车。在车把式一阵激切的吆喝声中,胶轮车掉头向村里驶去。

“惠娃咋恁狠心哩?”坐在车上兰草忍不住叱责道,“硬把自个村里人往火坑里推咧?”

“嫌有人抢了他的风头哩。”坡生暧昧地瞄了林燕生一眼。

“其实还有个事儿,你们不知道哩。”茂胜向周围扫了一眼,悄声说,“他这是巴结陈大民,想给自家兄弟闹个当兵的名额咧。”

“不管人家是咋想的。”老支书把烟袋锅子在车帮上嘣嘣敲了两下,阴沉脸看定林燕生,“这坝上的事情哩,燕生你得给大伙儿一个交待咧。”

“大——”兰草嗔怒地叫起来,“燕生哥刚刚遭了罪咧,就不能让人家消停会儿?”

“让娃交待啥唻?”兰草话音没落,坐对面的吴三爷黑着脸问道,“夜黑个儿俺到坝上看唻。燕生真想扒你这坝,咋不从边沿沿上下手,偏挖中间那一块石头哩?娃他傻咧?”

老支书一怔。昨晚上在沟底看着被刨得残破不堪的石坝,自个儿只顾着心疼,还真没去想这坑凹的位置还能有啥说道?

可……,这坑凹的位置能有啥说道咧?

“老吴叔啊,你护娃可不是这个法子哩!”老支书硬着头皮将话头扭向一边。

“俺护他干啥?”吴三爷却寸步不让,“这事明摆着让人想不通唻。”

“那你说说,他想干啥咧?”

“想干啥?娃是想做桩好事,帮你楚满魁换上块结实石头唻!”吴老爷子语出惊人,让满车人为之讶异。

“当年俺在大崎山流浪时,跟窑头在石窝子里掏过石头。知道砂麻石那玩艺儿看着硬得很,时间一长就都散成碎砂粒子唻。燕生刨的那块就是砂麻石,垒坝上它不合适唻。”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