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与摄政王分别站立在百官之首。左侧乃一至五品文官。右侧则是一至五品武官。泾渭分明。
“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安声震耳欲聋。白子旭凌空虚抬一把。温和的笑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李泉操着一口公鸭嗓在龙椅右侧朗呼:“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地方官员所上奏折。无一不是一些歌功颂德的陈词滥调。或是一些地方琐事。
白子旭将折子留住不发。交丞相代为批阅。下首一名御史忽然从队列中走出。撩袍跪在朝堂中央。“启禀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准。”白子旭轻靠着龙椅。面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示意御史开口。
“谢皇上。七日前。皇后于宫中与禁卫军大打出手。皇上已将皇后关押天牢。微臣敢问皇上。是否要将皇后论罪。”御史话音刚落。满朝文武纷纷屏住呼吸。将视线投递到上首的白子旭身上。他脸上的笑容蓦地一僵。眼中缕过一丝阴鸷。
“御史大人以为该如何处置皇后啊。”他笑得危险至极。什么时候区区一个御史竟敢操心起后宫里的事情來了。
朝堂是管天下大事的地方。莫筱苒所犯的事。岂可在朝堂上议论。
一想到在莫筱苒手中受到的屈辱。白子旭的呼吸一重。面含薄怒。
那名御史当即列数莫筱苒三条大罪。其一。装疯卖傻欺君罔上。其二。不尊女戒。不受宫规。其三。无才无德。贻笑大方。
每一条。都足够让莫筱苒人头落地。
丞相暗中瞪了这名御史一眼。此人。素來刚正不阿。敢管天下大小事。莫青与他并无私交。沒想到。他今日竟在朝堂上公然论莫筱苒之罪。可不是打他的脸吗。
“皇上。小女年幼无知才犯下大错。请皇上法外开恩。”莫青噗通一声跪倒。连声恳求。
“皇上。皇后虽失仪。但她未曾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请皇上三思。宽恕皇后之罪。”
“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
丞相出声。以他为首的文官同时复议。一大帮人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白子旭紧握龙椅的扶手。看向孤立在武官之首的摄政王白墨。摄政王一向刚正。若他开口让朕惩处皇后。便会彻底得罪丞相。到时候……
白子旭心思一转。温声道:“摄政王。你的意见呢。”
白墨眼眸一颤。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些许冷漠的弧度。他走出队列。面上八风不动。只定定看着上首的白子旭。抱拳道:“臣复议。”
“你也觉得理应饶恕皇后之过。”白子旭危险的眯起眼。什么时候摄政王也与丞相站在同一阵线了。为何他会帮皇后说话。
“是。”白墨低敛下眸子。掩去眸中的苦涩。皇帝逼他开口。只为挑拨他和丞相的关系。想要让他二人斗得水火不容。他的好皇兄。何时变得如此心机深重了。
依稀记得。年幼时。他们曾一起进上书房念书。一起在御花园打闹嬉戏。他要称帝。他便助他肃清朝堂。
可如今。狡兔死。走狗烹。
白墨满心酸楚。竟是不敢抬头去看白子旭的脸。
“既然诸位爱卿都觉得应释放皇后。朕便下旨。即日将皇后放出天牢。送回凤栖宫。只是。皇后欺君罔上。不可不罚。夺取凤印。交由贵妃廖雪代为掌管。”白子旭早已与太后商议。放莫筱苒。可他独独沒想到。竟连白墨也赞同这一做法。衣袖一挥。他径直起身:“退朝。”
李泉尖声道:“陛下退朝。。”
当白子旭离开朝堂。百官才挨个起身。丞相朝着白墨走去。一脸堆笑:“多谢摄政王方才出声赞同老臣的意见。”
白墨微微颔首。面上依旧是一副波浪不惊的模样:“丞相多虑了。本王只是觉得皇后罪不至此。”
他只是随心所说。并沒有别的意思。
丞相吃了个软钉子。讪讪一笑。倒也沒有多说什么。现在。皇后之位暂时保住了。看來他应该挑个时候入宫。好好与这个女儿谈谈心。
若是她再这般胡闹下去。不仅她自己的性命堪虞。连丞相府也会受到牵连。
唯一高兴的。恐怕只有荣升兵部尚书的廖克。凤印象征着一国之母。如今落到廖雪手中。虽她无皇后之名。但却握有皇后的权利。掌控后宫生杀大权。地位仅次太后之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