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啊。是天底下最乱的地方。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行了。拿了人家的钱。安分做好王爷交代的事。别在背后议论。若是被摄政王知道。”一名在此处当了十多年的牢头。恐吓着眼前这帮年轻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摄政王白墨。他弑杀的战神之名。早已名扬三国。
众人纷纷歇语。哪里还敢在背后嘀咕。
莫筱苒自打进了天牢。沒哭天喊地的求饶。也沒吭过一声。倒是悠闲自在。仿佛置身在自家寝宫中一般。着实让这帮牢头看愣了眼。他们何时见过这么老实的犯人。一个个一头雾水。琢磨着。这皇后莫不是又傻了吧。
深夜。慈宁宫。太后与白子旭稳坐上首。小竹四肢戴上了沉重的铁链。被两名太监推搡着。摇摇晃晃走了进來。膝盖被人一踹。猛地跪倒在地。身上的衣衫虽然落魄。却沒有损坏。神色虽疲惫。但也沒有受过刑的痕迹。只是嘴唇干裂开來。看上去颇为弱不禁风。
“你就是皇后身边的伺候宫女。”太后微微颔首。双眼泛着精光。一脸慈祥的笑容。似是想要让小竹放松些。
她两天來。沒有进过一粒米。沒有喝过一口水。此时。早已是饥肠辘辘。口干舌燥。摇晃着脑袋。跪在地上。对太后的询问充耳不闻。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得撑住。撑到小姐來带她离开。
她不能对不起小姐。不能背叛小姐。
这抹信念如同虔诚的信仰。在她的脑海中扎根。太后见她迟迟沒有回话。眉宇间掠过一丝恼怒。“哀家在问你话。怎不回答。”
小竹匍匐在地上。动也不动。似化作了一座石像。
“母后。这宫女有骨气。儿子已经盘问过一次。她什么话也不说。看來。今天也别想问出什么了。”白子旭叹息道。如果不是要留着她牵制莫筱苒。就凭这个宫女目无尊卑。他就得让她尝尝宫中的极刑。
“骨气。”太后眸光一冷。朝桂嬷嬷递了个眼色过去:“好好招待她。记住。动作利索些。哀家倒想要看看。她的骨头有多硬。”
说罢。桂嬷嬷眉开眼笑的将小竹拖着进了佛堂。不多会儿。里面便传出一阵阵如厉鬼般声嘶力竭的哀嚎声。
太后漫不经心的端起桌上的茶盏。悠然品茶。白子旭更是一手支着眉角。闭眼假寐。
银针刺在小竹的身上。沒有伤痕。也不会流血。是宫中折磨下人最常用的刑具。
哀嚎声逐渐减小。到最后小竹已是气若游丝。桂嬷嬷擦着额头的汗珠从佛堂跑了出來。朝太后摇头:“太后娘娘。那宫女晕过去了。还是不肯开口。”
“哀家竟连一个宫女也惩治不了了吗。”太后心底怒气滋长。冷声命令道:“用冷水泼醒她。什么时候她肯开口把皇后的秘密说出來。什么时候放她离开。”
“嗻。”桂嬷嬷心领神会。再度返回佛堂。
这一夜。慈宁宫森冷的佛堂内。惨叫声直冲云霄。
天牢。莫筱苒蜷缩在石床上。身体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发抖。唇瓣乌青。即使是盛夏。牢房内的温度依旧冷如寒冬。
一抹黑影从天牢外闪了进來。利落的劈晕看守的牢头。如鬼影般飘入天牢深处。
莫筱苒双眼猛地睁开。黑暗中。她已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龙舌花香。
白青洛來了。
翻身从石床上坐起。一双冷清的眸子看向木桩外的阴暗处。“你怎么來了。”
白青洛用从牢头身上找來的钥匙。丁零当啷打开门锁。跨步走了进去。一袭墨色长袍。容颜冷峭。他站在距离莫筱苒两米开外的地方。深如寒潭般的眼眸。正凝视着她。
大眼瞪小眼。谁也沒有再开口说过一句。直到莫筱苒眼睛瞪得发酸。她才泄气的怂嗒下双肩。靠着冰冷的墙壁。盯着白青洛:“你來是为了和我比眼力的。”
“看來你在这儿的日子过得很舒坦。”白青洛幽然开口。视线在四周一扫而过。看见这简陋的牢房。眉心微微皱起。
“还好。反正淋不到雨。饿不着肚子。”莫筱苒倒是悠闲自在。双手托住后脑勺。一派闲适自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