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解老》中有这么一段话:‘和氏之璧,不饰以五彩;隋侯之珠,不饰以银黄。其质至美,物不足以饰之。’李斯在《谏逐客书》里也提到过:‘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隋珠。”诸葛文炎没心思训斥香蕉举止莽撞,双眼圆睁,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这颗在历史上与和氏璧齐名的稀世珍宝。
关于隋侯珠的传说有很多,故事的主人公无外乎是隋侯和一条苦命的蛇。那条大小、伤势、籍贯存在争议的蛇受了伤,恰好被隋侯撞上了。隋侯没听过农夫与蛇的寓言,施手救蛇。后来有一天,隋侯做梦梦到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子,男孩子为了报恩,以身相许,咳咳,应该是奉珠相酬。隋侯醒过来后,发现床侧多了一颗璀璨夺目的珠子。很久很久以后,经历了朝代更替,斗转星移,昔日的灵蛇终于修成女身,嫁给了隋侯的转世,许仙。接下来,在姐妹花、老和尚、臭屌丝之间的四角恋中,产生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情感纠葛……
言归正传,陈泛泛等人仔细观察了一下大名鼎鼎的隋珠,认为这颗珠子不是古人眼中的珍珠。珍珠是一种有机宝石,主要产在珍珠贝类和珠母贝类软体动物体内;而由于内分泌作用而生成的含碳酸钙的矿物珠粒,是由大量微小的文石晶体集合而成的。虽然贝类和灵蛇之间很可能有着某些不清不楚的关系,灵蛇以此借花献佛也可以理解。不过,有机宝石有着先天的限制,所谓“人老珠黄”嘛,珍珠不是恒久远的钻石,一样会随着岁月流逝黯然失色。从隋侯到秦始皇进棺材,起码过了两百年,碳酸钙再坚挺也撑不了这么久。更何况随后又伴随秦始皇长居地底两千多年,如今却依旧白皙无瑕,只是没有像传说中那样发出光芒,烛照墓室。
诸葛文炎看了看,确定隋珠的外形、色彩和萤石也搭不上边,古人将其误认做珍珠实在情有可原。完美的球体,纯粹的白色,在光线辉映下,果真银光明亮,“如月之照”。这么看来,那些传说多半不是无中生有,灵蛇珠也并非俗世凡物。或许,这个墓室曾经在清冷的珠光中渡过了千载月夜。
陈泛泛想了想,出声问道:“可不可以把这颗珠子带出去?”从这颗珠子上,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和悸动。
诸葛文炎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隋珠的体型在珍珠中虽然称得上重量级,毕竟不能跟禹鼎相提并论。很快,秦始皇的稀世奇珍便被安放在了燕晓山背着的特制隔绝箱体内。
这样的箱子一共带了四个,诸葛文炎、金无甲、燕晓山、张承东各自背着一个,外形是比背部略长的正方体,内部随时充满着保护气体,闭合后几乎可以达到与外界完全隔绝的标准。
安置好隋珠,现下的重中之重,还是可能存在的百家经典备份。
始皇帝焚书之举,本质是为了控制知识和教育,最终目的是愚民。乱世求贤士,治世用庸臣。皇帝老儿总是希望天底下只有自己一个聪明人,可惜这只能是痴心妄想;退而求其次,为了尽可能压制被统治阶级,统治阶级不得不使出种种手段愚民。
周朝统治了很多年,孔子推崇周礼:“周监于两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然而,《墨子·非儒下》却很鄙视礼乐制度:“盛为声乐,以淫愚民。”认为周礼是一种麻醉、取悦愚民的手段。
由此可见,愚民政策的的确确是每朝每代每个帝王需要正视、为之奋斗的毕生之事业。秦始皇或许没有西周君王干得好。不过,没有人知道,如果秦始皇多活二十年,华夏历史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总之,始皇帝焚书,不是单纯为了烧书玩。那些被烧的书必然另有拷贝。谁能料到,天意弄人——“居数日,项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收其货宝妇女而东。”偏偏出了项羽这个魔星,屠了都城,杀了王子,烧了宫室,抢了女人和财宝。
还好又出了个斩白蛇、爱炒作、能扮猪的刘邦,“沛公至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沛公为汉王,以何为丞相。项王与诸侯屠烧咸阳而去。汉王所以具知天下厄塞,户口多少,强弱之处,民所疾苦者,以何具得秦图书也。”萧何虽然藏下了一些书,但大多是秦朝丞相御史府的法律条文等文档。
总而言之,秦始皇和推翻了秦朝的西楚霸王,合力焚毁了绝大多数先秦经书。
无奈之下,大家唯有把主意打到嬴政的墓室。
陈泛泛一言不发,果断地朝着棺椁旁边的宫观走去。宫观,即静室,相对于整个墓室来说不算太大。想必是考虑到秦始皇自谓“真人”,样式设计得彷如道教小屋。陈泛泛想,无论静室亦或道观,理应摆着几堆竹简才能彰显品味。
结果没有让他们失望——进入宫观,他们果然见到了此行的目标,整齐摆放在三张几案上的“竹简”。
诸葛文炎再犯文艺病,迫不及待却又如履薄冰地抽出了其中一卷。
陈泛泛发现这并不是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