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美好的一天。
清晨,明媚的阳光毛躁而热情,早早地开始温热生活这杯烈酒。那些不懂何为清高脱俗,也从不必担心曲高和寡的凡人凡物,挥洒生命的活力和欣喜,尽情地拥抱盲目却足够灿烂的幸福时光。
陈泛泛大梦初醒,斜倚床头。金黄的阳光,迷人的芬芳透过敞开的窗户,将这病房涂满夏天的味道。眼神清亮,神采飞扬,乱发蓬松,凌乱不羁,嘴角微起,笑意迷人。他精赤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匀称颀长的身躯上紧致的肌体内敛着力量。再往下,薄被上耸立起一座足够惹眼的孤高险峰,让人想到葱绿的小草向往夏日的温暖。
陈泛泛发了会呆。昨夜又是一个无痕的幻梦,记忆里已不留半点残思,仅遗下枕上湿渍虽默然不语却倔强弥留。那个隐形匿迹的尘封怪梦中,到底蕴藏着怎样的悲伤,让他在一个人的深夜里哀啼哭泣?
陈泛泛在这病房里多住了三天。这三天里,每回寐息都伴着一个无形怪梦,醒来后一无所觉,能瞧见的只有脸侧未干无限泪。
当然,可能有人会提出质疑,说不定这是口水呢!陈泛泛郑重表示这液体嗅之不酸无臭,绝非唾液!虽然,经过了三天,陈泛泛的新异能还是没有浮出水面。这也意味着,你依旧可以堂而皇之地把“食量巨化”这顶帽子扣在他的头上。
不过,若是正视事实,就不难发现,几天来陈泛泛的饭量日趋减少,如今每顿饭最多也就吃下两人份,完全没做到林荷设想中以一敌十那般别开生面。倒是睡眠时间基本保持在每天十八小时左右,没有重大退步。
总而言之,陈泛泛的近日生活基本被吃喝拉撒睡占得满满的。也幸亏这儿有人照顾周全,丫一醒过来就有准备好的足量各式饭菜任君糟蹋,刚吃饱就可以掷箸上床一睡千秋。扪心自问夫复何求,感激涕零的他险些要立下宏愿,就这么对付了自己的下半辈子!
不过,再懒的人也有懒得再懒的那一天。陈泛泛终于睡饱了。瞧他神气充溢,体力雄沛,自我感觉:除了吃饭,干任何事都足可以一敌十,无所不能。他轻轻一跳,身随意动,就够到了天花板;他浅浅一呼,充盈饱满得几乎无法禁锢的意识触角倾巢而出窍,范围再度剧增,灵感通心的触角所至几乎可以囊括半个篮球场。
静极思动,陈泛泛先给自己现阶段的衣食父母——林荷林组长发了条短信,及时汇报了陈组员的情况。这个特殊的调查组到底有多大职权陈泛泛不太清楚,他只知道直辖成员目前只有自封组长的林荷和为五斗米折腰的陈泛泛两位。
在杜警官的积极配合下,林荷已经独自调查了几天。陈泛泛猜测林大探员破壳菜鸟和光杆司令的身份多半已经暴露无遗,于心不忍,又向林组长致信强烈表达了自己渴望发光发热造福社会的奉献情怀。
陈泛泛静坐着正在考虑要不要给父母拨个电话说些什么,立即就收到了林组长下一步的具体指示。在电话中,林荷斩钉截铁地宣布受害者杨可娴或将苏醒,她正在赶回的路上,要求陈组员马上前往受害者的病房蹲守静候。
女孩躺在床上,左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面色已不像当时那样苍白,嫩白的肌肤里透着红润。陈泛泛原本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现在却不由看得入了神。不得不遗憾地承认,这是陈泛泛首次获得近距离观赏同龄女孩睡姿的机会。
异变把他的思绪扯回到现实中来。杨可娴的眼睛在眼皮下左右滚动,宁静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纷乱,安详的神情流露出挣扎痛苦。过了几秒,她惊呼一声,睁开了双眼。
“救救我!”她嘶哑地大喊了出来。
陈泛泛吓了一跳,这要是别人路过听到指不定以为发生了什么呢。赶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遏止她起身的冲动,温和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安全,没人能控制你,也没人会伤害你。”
杨可娴双眼无神,迷茫四顾,双手挣扎着想要挥动。在听到了陈泛泛的声音后,忽然安静了下来。她的意识终于摆脱了混乱,有一些神采在她眸子里聚起。她的眼神聚焦在陈泛泛身上,似乎找到了重心:“我、我得救了?”
陈泛泛颔首应是。
杨可娴的目光忽然变得热烈起来,还流出了泪滴:“我想起来了,是你,是你救了我!那个东西抢了我的身体,它、它要杀掉我。是你,你救了我!你把那个东西赶跑了!”杨可娴的反应比想象中还要疯狂,她一边哭,一边用力搂着陈泛泛固定她伤处的胳膊,一刻也不愿松开。
陈泛泛意识到作为组员不该轻易夺取组长的功劳,声明道:“虽然我做了一些。但是从那个家伙手中救下你的是我的组长,一个武林高手,你还有印象吗?”
“不对。我记得,我都记得。”杨可娴回忆到这儿,眼泪又像开了阀门一样拼命飞流,几乎可以堪比当时血液喷涌的景象。“它把我关了起来,我控制不了,可是,我能够看到外面,它跟我说话,它用刀子割我,血,好多血,它很开心,它要杀了我,它要我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完,它说、它要让我尝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