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岚见顾承谦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一张老脸气的通红,伸出的手指着顾承谦的面,好半晌,却只是哆哆嗦嗦地吐出几个字来。
“你,你,孽子,你这个孽子……”
顾承谦心里着实纳闷得很,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惹着父亲了,先也是怀疑过在外面同人置办酒楼的事,被父亲知道了,但心里却仍旧抱着一丝侥幸,他这事办的极其隐晦,除了心腹,旁人也没可能会知道。
是以,他只作顾启岚人到中年,脾气诡异解释。
但嘴上仍旧是不服气地道:“父亲,儿子近日来,并未做错事,你这般作态,儿子不服。”特别还是在顾承烨面前,叫他失了面子,心里更是不忿。
依他看,父亲这是越发的老糊涂了,竟然当着顾承烨的面惩罚他最疼爱的儿子,也不想想,顾府以后的光辉前程,可还是要靠他这个“神童”的,就他那“草包”大哥,能有甚用?虽说是过了秋试,勉勉强强得了个第一名,那都是每日夜里掉书袋,给掉出来的。再说了,秋试是在南城里举办的,这里头的龌蹉,他还能不知道,他那“草包”大哥的第一名,怕也是主考官杜志秋那该死的老家伙,为了讨好父亲,给勉强弄上去的,这样的人,真要去了京都,怕是就露陷儿。京都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天下才子汇集之地!就凭他那样子,还想进金銮殿,就是考上了进士,就是顾家祖坟冒烟了。
顾承谦心里的这番想法,顾启岚和顾承烨自是不知道的。
顾启岚气红了一张老脸,愤懑地站在顾承谦的面前,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是以,并没有一上来就揭穿他,只等着他自己认罪,他也好做面子,放些水。
而顾承烨则是因是吴氏提前于他有过知会,便稍许地知道些内情,一边感叹顾承谦的胆大妄为,一边却也暗暗高兴。
这顾承谦终是踢到铁板了,看他以后还嚣不嚣张!
他这二弟,平日里仗着自己资质比他好,平日里读书习字都是得过且过,对他十年寒窗苦读,十分地看不上眼,往日里还时常那话挤兑他,他也曾怨过,但母亲却告诉他,“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人活一世,当为自己广结善缘。”
是以,对于他时而不时地挑衅,他只做三解,不听、不应、不管。多年下来,倒是练就了他性格上的坚韧。
在很久以后,顾承烨还对自己的妻子道:“我这一生,父亲教导我功成名就,岳丈教导我为官之道,但究其故里,对我影响最大、最深的,却是我的母亲,她教导了我性格上的坚韧,是以,我才能够在寒苦之地呆上五年之久,是以,我才能够有如今拜入内阁的成就。”
对于顾承谦不好好读书之事,顾启岚虽也知道,却只做他性子散漫理解,只要他每半月的答辩能够顺利通过,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说他重话。
这一时半会儿还好,天长地久下来,却是造成顾承谦傲慢自大的性子,平日里也极其不把顾承烨放在眼里。在内宅,因由吴氏镇着,他还算是收敛,在外院,却俨然是个大头,除了顾启岚以外,竟再也没人敢惹他。
好在他平日里虽不将顾承烨放在眼里,顾承烨却也是个大度的,从未与他认真计较过。
是以,多年以来,大家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直至他这次出事。
“父亲,儿子不服。”
顾承谦不顾顾启岚好心为他留下的机会,仍旧是不知天高地厚地胡乱蹦跶。
顾启岚见他死到临头,却仍旧不知悔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抛开文人风格,破口大骂道:“你个孽畜,你还敢说自己不服!你胆敢违背家训,在外头同人开办起酒楼,你还真当你老子我是个瞎子,什么都不知道?”
顾承谦初初听得自己私下里同人在外面置办酒楼的事漏馅儿了,先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后又很快的镇定下来。
对此,他心里早有计较。
他早就觉得府里对于,男丁不得沾染吃食一道产业,这条家训有误,现下父亲知道了也好,他正好趁此机会,劝诫父亲将其删去,以免继续祸害顾家的后代子孙。
“父亲,儿子有话要说。”
顾承谦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顾启岚,一脸的气定神闲,他对自己的主意很是笃定,更是相信自己的口才,一想到自己将成为顾家的功臣,为顾家后世子孙造福,他那隐藏在胸腔里的心,就“砰,砰,砰”地跳个不停,浑身热血澎湃。
顾启岚见顾承谦脸上不仅没有愧疚悔改的神色,一双眼睛倒是越显贼亮,心头的怒活,顿时有拔高了几个调,却又想知道这个孽畜到底能说出个什么来,遂强压下心头高涨的怒火,冷笑一声,瞪着他,道:“你说!我倒是想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来!”
顾承谦见顾启岚允许他说下去,心下高兴,暗道有戏,想要站起来答辩,双腿刚一移动,就听见顾启岚大声喝道:“不许动,给我在列祖列宗面前跪好了。”
是以,顾承谦伸出去的腿,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心下自我安慰道,“父亲这是还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