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吴氏同顾灵伊一番母女小情小义,说说笑笑,好不开怀。
成姨娘便在边上笑着凑趣道:“姑娘人小,却仍有这份儿孝心,夫人您只管受着,戳穿她做什么。”
声音很是温润,话的内容也很是讨巧。
顾灵伊转过头,抬起眼,这才注意到站在吴氏身后,一脸笑意恭维的成姨娘。
她是顾承谦的生母,年纪比吴氏还要大些,听周嬷嬷说,吴氏还没有嫁进顾家以前,她就已经在顾启岚的身边服侍了,后来吴氏进了门,便给她开了脸做了通房丫头,却仍旧依照大家规矩用了药,直到吴氏生下顾承烨,才停了那断子息的猛药,她那肚皮也是个争气的,断药一年之后,居然怀上了顾承谦,后来就被吴氏给晋升为了姨娘。
成姨娘一辈子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是顺风顺水,也没受到过如同其他府里主母打压姨娘的坏手段,因此颇生了副富贵圆润的相貌。
顾灵伊模糊地记得,成姨娘今年也应该有四十多岁的吧,看她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连襟长褥子,因常年礼佛,手上一直带着一串紫檀木佛珠,颗颗圆润饱满,那是吴氏在她生下顾承谦时赏赐给她的,她好像很喜欢,在顾灵伊的记忆里,这串佛珠一直被她都带在手上。
只是这成姨娘在顾灵伊嫁去沈家后第二年便没了,听周嬷嬷说,是一场风寒,因没能挺过去,便去了。
说来也怪,娘亲和成姨娘皆是因为厉害的风寒,没了性命,倒也有几分巧合的味道。
但无论如何,她可以确定,这成姨娘是个无害、没心机的,就可以了,旁的也无需她去计较。
顾灵伊收回自己放在成姨娘身上的目光,又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一声,她倒是比顾承谦来的好些,至少这心是正的,没有长歪。
吴氏笑着对成姨娘道:“你倒是会帮着这个小调皮精说话,当心把她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以后可有得头痛了。”
顾灵伊不依,搂着吴氏的脖子,摇晃道:“才不是呢,成姨娘说的就是实话,女儿就是想娘了嘛,娘亲这般说话,女儿不依。”
吴氏虽是被顾灵伊给摇晃得有些头晕,这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女儿如同往日一般,与她亲近撒娇,她心里十分欢喜,前几日见女儿初醒来时,先是不言不语,后又是大哭大叫,再后来喝药却又是乖巧懂事,这反常的动作,着实叫她心中存着大大的不安。今日,女儿好了,她只是大大的高兴。
“瞧瞧我们家姑娘这张小嘴儿甜的,还是夫人有福气,大少爷秋试挂冠,姑娘又是个乖巧懂事的,这好日子好在后头呢。”成姨娘在一旁笑着恭维道。
吴氏对她这话很是受用,这一双儿女当是她的骄傲,而顾承烨在南城秋试挂冠的事,更是她心头的甜。
心里着实高兴,嘴上却道:“谦儿也是个好的,我心里知道。他年岁上比烨儿要小上几岁,不能同烨儿一道下场,如若不然,我们府上怎么的,也能将这秋试的一、二名包揽在内,到时候,这一试两才子,对外说起来,也是段佳话。”
听吴氏说起自己的儿子顾承谦,成姨娘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她是很自豪的,嘴上却谦虚地道:“二少爷哪里比得上大少爷天资聪颖,在学业上还是得多加努力才行。”
其实,成姨娘这话倒真是谦虚之言,南城谁不知道,顾知府家出了个天才庶子,七岁成诗,九岁成章,变通古今,就是连许多的学者也是比不上的。
曾有拍顾启岚马屁的人,道:“实乃不可多得的少年佳才也。”
是以,顾承谦虽是庶子,在顾府的地位待遇却与嫡子无异,有时甚至还超过了嫡子顾承烨。
吴氏每逢外出,免不得被其他人问起顾承谦这个厉害的庶子,她向来都是一笑置之,倒不是说吴氏心胸有多么的宽广,而是她真的看得还,懂得惜福。
早些年,因吴氏在生下顾承烨时伤了身子,被医师断定以后不可能再怀孕了,是以一颗心都扑在了顾承烨身上,尽全力照顾顾承烨。
对于庶子顾承谦,她则是将他的教养丢给了他的生母成姨娘,许多年下来,也一直是如此,在顾承谦的教养上,吴氏不过是在外头担个名分罢了。
直至后来上天垂怜,吴氏再一次怀孕,生下顾灵伊,她的心情就越加的平和了,她觉得这是上苍对她的奖励,奖励她没有像其他府上的嫡母一样虐待庶出的子女。
是以,对待顾承谦,吴氏虽说不上有多少的慈爱,却也从不会以嫡母的身份为难与他。
说到顾承谦,吴氏倒是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来吗,道:“我听说谦儿最近都回来的很晚,可是在外头应酬多了?”
顾府男丁,年岁到了十五便不再阻拦他在外头的行事,只一点,在外行事需时刻谨记,不能辱没顾家声誉。
吴氏会有这一问,还是前些日子,偶然听得守门的婆子抱怨道:“这二少爷回来的时辰,是一天比一天晚,也不知道都在外头干些什么,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也就不用活了,白日里干活,晚上还得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