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不困。”春花冲她一笑,拿起绣品,凑在烛光下,开始一针一线起来。
“屋子里有光,我睡不着,你吹了蜡烛,要么回自己屋去,要么跟我一起睡。”顾灵伊想了个借口。
春花“噗哧”一笑:“姑娘,你以前说怕黑,屋里若是不点着蜡烛,你便睡不着,今儿个怎么反过来了。”
顾灵伊小脸一红,想起自己小时候确实是怕黑的,可是沈家老夫人因是农妇出身,一到晚上就不许家里点蜡烛,说是浪费钱财,就是顾灵伊自己想要拿私房钱去买,她都不许,说什么她的钱也是沈家的钱,不许她乱用。周嬷嬷本欲同她理论,却被顾灵伊拉了下来,她们当时处境堪忧,一些细枝末节,不用太过预计较。最开初因为屋子里没光,她还不能适应,,每晚都要周嬷嬷陪着睡,才能够睡着,渐渐地也就好了,想不到后来却是把她怕黑的毛病给治好了。
“反正你不上床睡,我就睡不着,好春花,你就陪我一块儿睡吧,刚才起来,这会儿被窝里都凉了,你来帮我暖暖。”她一边耍赖,一边又想出借口,还把被子掀开来让春花过来。
春花走过来一摸,被窝里确实有些凉了,忙解了外衣爬上床,嘴里只道:“姑娘你别掀被子,奴婢上来睡就是了,小心又着凉,大夫说你要是再着凉,病就不好治了。”
重新躺下,两个人挤一个被窝里,很快就暖哄哄的,顾灵伊先睡足了,这会儿已经不大睡得下去,见春花也是一副不肯睡的模样,忍不住便问道:“我睡着时,爹爹和大哥来过吗?”
“老爷来过,坐了好久才走呢,看到小姐病怏怏的睡着,可心疼了,奴婢去倒茶回来,还看到老爷悄悄地抹眼泪,当时奴婢就没敢进来,等老爷把眼泪都抹干净了,才敢进来。大少爷陪着同窗上山赏雪去了,现下里还没有回来,若是回来知道姑娘你落水了,也免不了是要心疼的。”
顾灵伊本事试探,想要知道顾启岚和顾承烨是不是也还好好滴活着,她虽然已经接受了现实,也从吴氏同周嬷嬷的话语里明白过来,自己的行为已经遭到她们的怀疑,只不过却没想到她是因为重生再活一次,是以,她也不敢再问吴氏同周嬷嬷这些问题,只能小心翼翼地从春花这里打听。
听春花这般说,顾灵伊安心同时,又忍不住想笑,爹爹平日里看着严肃,对待至亲却最是心慈手软的,想到这里,又不免添上了几许愁绪,也正是因为这样,二哥才有机会上位。
“我屋子里的丫环婆子呢,娘亲怎么处置的?”
春花表情一僵,笑道:“犯了错自是要罚的,姑娘放心,周嬷嬷已经替大家求情了,虽是罚,却很宽松,最重的也不过是罚了半年的月钱。”
顾灵伊歪着头,问道:“你和夏雨呢?”
“我们俩罚了半年的月钱。”
“那这下夏雨该着急了,她可是最爱钱的了,嘻嘻……”顾灵伊望着睡得酣畅的夏雨偷笑,脑袋里想着她知道被罚月钱的样子,以她的性子,宁愿自己挨上几棍子,也不远损失钱财的。
春花嘴角抽动,显然也是想到了夏雨爱财如命的性子。
“别担心,你们被罚的月钱,我给你们补上,不过不要告诉夏雨,过一月再告诉她,我想看看她为钱心痛的样子……”那是她记忆里美好的东西。
…………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话,顾灵伊渐渐地没了声音。
春花见顾灵伊突然不说话了,还以为她又困了,遂也不再说话,一直等到顾灵伊闭上了眼睛,才放心得睡去。
顾灵伊虽是闭了眼,其实是睡不着的,她这会儿精神头足,便忍不住又琢磨起自己一闭眼,一睁眼,却回到八岁这一年的事情。
如果她没有记错,再有半个来月,朝堂上就会因为立储君的事情吵得天翻地覆,其实这本是和自家没甚关系的,却因为她二哥在外面闯了祸,为救二哥,爹爹被人拿住了短处,不得已选择了站队,却不曾想站错了队,新皇登基后,又因为有工匠从中作梗,她们家就开始衰败,直至父母亲哥相继去世,二哥继承家业,自己沈家休弃,无家可归……
※※※※※※※
早晨,吴氏来看顾灵伊。
顾灵伊昨夜想了一夜,回想起很多关于自己八岁那年落水后的事。
周嬷嬷曾说过,顾家所有的不幸,皆要来源于一人,那就是被吴氏狠狠责罚的工匠。
因为当时自己年幼,落水后久久昏迷不醒,惹得吴氏震怒,将那个在荷塘凿冰洞的工匠狠狠地打了一顿,还折了他的一双巧手,却不想这工匠是个小心眼记仇的,从此就记恨上了顾府,后来机缘巧合攀上了京都里的贵人,新皇登基时,他便给顾府下了绊子,也是因此,她被迫匆忙远嫁,从此和家人再难相见。
既然自己重活一次,那就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娘亲,你不要责罚那个凿冰的工匠好不好,都是女儿自己调皮才掉下去的,与他无关的,再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昨日会去荷塘滑冰嘛。”
吴氏不为所动,顾灵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