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蝉子忙完了事情,飞身到军队最前端,见凌九儿和令狐冥的营帐,还掌着灯,不由叹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回来。
深呼吸,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凌九儿和初凌风正在说笑,见冷蝉子来了,凌九儿瞬间就冷了脸,看着进来的冷蝉子冷笑,眼里却再也不见之前的俏皮。
“老头子,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你不如就把你脸上那张皮撕了吧。这人,面具戴久了,就拿不下来了。还是,你真的做习惯了老千,连带着真的老千,都不准备放过了?”
凌九儿挑眉,看着坐在最前面的凌九儿正在给令狐冥倒茶,茶水声哗哗的,在安静的额空气里显得十分的诡异,最后杯满了,凌九儿却把放在令狐冥前面的被子一端,走下台来,到了冷蝉子身边,定定的看着冷蝉子,眼神里与诸多不解和失望,甚至还有怨恨。
冷蝉子接了凌九儿手中的茶盏,却好似有千斤重一般,如何都不好靠近嘴边喝下去。
“凌二小姐,老夫,无话可说。”是啊,有什么话说,只能怪,跟错了主子。
但是,自古为君为帝王,哪一个的手上不是沾染了无数的鲜血,才能到达那个位子。就算是今日看起来牲畜无害,但是其实是野心勃勃的令狐冥和凌九儿,不也还是要经历战争。
凌九儿转身,闭上眼睛。
“是啊,你是该无话可说……但是我赢了,你却没有遵守承诺。”
冷蝉子叹气摇头……
令狐冥自然不明白凌九儿说的承诺是什么意思,喝了一口酒,才淡淡对着冷蝉子道:“前辈,我知晓你不过是不想动摇军心,但是你明知这支军队是令狐崇直接指挥,令狐崇都已经放弃了这个军队了,你维护的,到底是一个草菅人命的豺狼,还是这十万大军?”
令狐冥走下台,看着冷蝉子冷蝉子端着手在思考,来时,令狐崇千叮咛万嘱咐,这支军队,只为了行军,不为打仗,临阵时也不会听令狐冥指挥。到了必要时候,一定要杀了令狐冥,也就是说,令狐冥和这十万条人命,只能要一个。
冷蝉子应允了,可是却还是想给令狐崇一个机会,毕竟,虎毒还不食子。令狐冥毕竟是令狐家的血脉,而且,资质远在令狐潇之上,实在是个继承大统的好选择。
所以,一路有很多机会,但是冷蝉子都不曾动手去伤令狐冥一根汗毛,因为只有一半兵力,还敢接下任务进军冰月国,已经需要十足的勇气。冷蝉子想看看,令狐冥如何用这十万大军,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个青年,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谁知道,半路就被聪慧绝伦的凌九儿识破,凌九儿说要和自己做个交易,说令狐崇必然会想别的方法杀了令狐冥,后招绝对不止自己一个。
那日耳语时,凌九儿说要冷蝉子和自己打赌,如果,令狐崇真的肯怜兵惜将,肯为了这十万将士放弃杀死令狐冥并且听冷蝉子劝告的话,就再也不争这个江山,远离玺铜国。但是,如果令狐崇舍弃了这十万人,更是舍弃了冷蝉子,铁了心要杀令狐冥的话,就要冷蝉子改为辅佐令狐冥统一天下,并以冥血令为证。同一天下之后,送与冷蝉子。
“唉……老夫没想到……没想到那棉衣,竟然一开始就是假的,更没想到……皇上一开始就没有准备着十万大军和老夫再回去……看来,是为了将军你下了血本了。”
凌九儿暗讽,心里还在为冷蝉子失信于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血本?你错了,令狐崇只是当你是一颗棋子,你连血本都谈不上。这个阵,怕是令狐崇早就请人布下,来请君入瓮的吧。”
冷蝉子忽而跪下,对着令狐冥,令狐冥一惊,赶紧伸手去扶,“前辈这是做什么?上次你在月隐殿,肯出手救了九儿,我便一直尊你为前辈,从未有过什么坏的念想。如今你行此大礼是为何?”
冷蝉子不理会令狐冥的拉扯,毅然决然对着令狐冥行了一个大礼,“当日,老夫和凌二小姐打赌,今日看来是老夫输了,本来,老夫只是想遮掩下那棉衣的真相,想为皇帝遮羞,稳定下大军军心,不料,却还是被凌二小姐识破了。是老夫惭愧。”
说完冷蝉子又行了一礼,又说:“如今,老夫来兑现承诺,不知道算不算晚。臣,愿意辅佐令狐将军,平定这天下。并且,不求任何回报,就算是臣失信于凌二小姐的补偿罢了……”
令狐冥心惊,看向凌九儿,才意识到凌九儿那日和冷蝉子耳语,原来是为了自己拉拢朝臣,毕竟冷蝉子的才能,是天下少有,能纳为己用,敌得过这千军万马。
凌九儿这才回头,认真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冷蝉子,叹气。
老头子都已经跪下了,总算是没有白费苦心,不过这老头说什么都不要,倒是甚合自己心意,毕竟,那块冥血令说要给他的时候,也没有取得令狐冥的同意,当下就原谅了那老头,真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但是想起那还在床上躺着的孩子,心里又不由自主的抽紧,还是咬牙切齿道:“老头,你若是不帮我破了这阵,我便回去玺铜国告你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