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都不是说给我们听的吧?”
见他站了出来,在场略微年轻一点的人真吞下了怒气,叶歆瑶心中暗赞能为帝王者果真非同一般,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在年轻一辈中建立起了不错的威信,却也不再绕弯子,而是点了点头,淡淡道:“这是自然。”
两人一问一答,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从头到尾,他们就没被对方放到过眼里,这位来自檀郡叶氏的强者目的很明确,就是猜到他们的主上也身中阴火毒,特意来送份解药。估计是看到主上的情况太过恶劣,怕他服用解药也难以缓过来,或者说这份药材本身药性就十分猛烈,哪怕正常服用,都有性命之忧,才又是恩人又是部下来了这么多。如果主上听得见,激起了求生意志最好,如果主上没听见,他的部下也会帮她转述,多好?若是她这番作为后,这位绝世强者还是扛不住,对方也无所谓,毕竟他们真正顾忌的,唯有病床上的这个男子。倘若这人死了,凭着他这些追随者的实力,实在是连个小小的浪花都翻不起来。哪怕这些人再生气,再不忿,也无力改变这一残酷的事实,或者说这些人比旁人更加明白,失去了主上,他们便失去了希望。
“您的话语,我会转述给表哥的。”在大家都保持缄默,不知要不要相信叶歆瑶,下这一赌注的关键时刻,又是萧骁往前走了一步,毅然站了出来,正色说,“请问还有何指教?”
这样一支流浪了二十余年的复国队伍,别说萧骁,就算他的生母无忧公主复生,也不敢代表全部的人下决定。但对一个陌生的,不怎么熟悉这个队伍,拿不准在主上倒下之后,谁地位比较重要的敌人来说,一个主动站出来,表示自己在队伍中有着一定的地位,还拥有唯二皇族血统的人,显然是很好的靶子。
他站了出来,也将一切危险和未知都揽了过来。
萧骁与正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一个是“未来”的大越开国皇帝,一个是大魏的末代君主。后者据叶涛评价,乃是一个生不逢时的有道明君,不缺心机,更不缺手腕;叶歆瑶与萧骁接触时间虽不长,却也能断定,这是一位有勇有谋,胆略兼备的杰出人物。
究竟是乱世早就英雄,还是英雄成就乱世?这个问题,似乎从来无解,但萧骁这样的人才,让他泯然众人,似乎太可惜了一点吧?再说了,床上这位的状态实在不好,叶歆瑶只能看出他离出窍期还差一步,且拥有极为精纯的剑意,却无法断定他是否以剑入道,为纯正的剑修。倘若对方真是以越级挑战著称的剑修,且不说他真活过来的话,或许会有所突破,自己的胜算问题暂且不去考量,叶歆瑶只是在想,比起两败俱伤,将他一道带走,说不定是个解决全部问题的最好办法?
思考着回去应当对叶涛说些什么,叶歆瑶觉得自己在这里也够不受欢迎了,实在没必要更讨人嫌一点,所以她微微侧过头,望着躺在病床上,除却微弱的气息之外,几乎看不出是个活人的绝代强者,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缓慢,每个字都透着杀伐凛然,掷地有声:“明年八月初九,兴阳落星湖,叶琼恭候阁下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