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木莲打得不可开交,南渚哪有胆子去碰,而那时东边还没有吴宁边,只有吴州和宁州,也是打得一团火热,有人说,”他放低了声音,“老头子赤研享是个有雄心大志的国王,他是想打通千百年来没有通航的三泽水系,直接建立和坦提草原的商贸联系,大赚一笔。也有人说,这航道一通,坦提草原的风马不必绕行千里才能到达南渚,而没有坦提风马,南渚拿小毛驴去争霸中原么?”
豪麻听着不断点头,这南渚能保百年繁盛,实是因为地理条件的特殊,西侧南侧是大沼深泽、蛮荒之地、东临大海,三侧均是隔绝兵灾的自然屏障,唯有东北侧和澜青吴宁边接壤,却又有诸多军事要地,易守难攻,确实是割据一方,拥兵自重的风水宝地,但也正像这红脸商人所言,这些天然的地理屏障使敌人难以跨越,但也阻碍了野心勃勃的南渚向丰饶的中原大地的发展。想当年南渚王赤研享为了争霸,建城发兵,攻城略地,吞并浮玉,不知耗费了多少金帛,战死几多勇士,终于还是功亏一篑。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霸业天定吧。”
甲卓航还有疑问,道,“但这些兵士一看就是从吴宁边往灞桥方向去的,明明在南渚东北,为何也叫野熊兵?”
红脸商人道,“索性给你说明白,当年这赤研享的野熊兵天下闻名,是国王的直系部队,在赤研享逝世后,虽逐步削弱,也蜕化成了边兵,但习惯上一直编在大公和世子的直系亲军之内,所以嘛……”
红脸商人话说到这里,豪麻猛地明白了,既然野熊兵一直是大公、世子统管,那么野熊兵的境遇必定和大公世子的命运紧密相连,南渚上一任世子正是赤研瑞谦兄弟的大哥赤研洪烈,本来如果没有意外,赤研洪烈应该是今日的南渚大公,但是这位长期为质木莲的世子,三十一岁的突然死去,毫无疑问也带来了野熊兵的衰落,当年赤研洪烈曾亲自整顿这只属于他的军队,与扬觉动对阵毛民。那时豪麻只有八岁,还没进入扬府,但也隐约记得当年吴宁边厉兵秣马,为了南渚这支压境的精兵紧张万分的情景。
眼前这些疲惫窘迫的士兵,竟是十几年前那只精甲振振的精锐之师!世事风云的变化真是难以预料。
“此一时,彼一时也!”红脸商人的手指扣动。
红脸商人话音犹在,豪麻一行都往那些兵士们看去,发现那些兵士们也在看着他们。
那军官犹豫了一下,终于站起来,向豪麻这桌走来。
不知来人意欲何为,豪麻等人放下筷子,看着那军官来到桌前。
众人多少有些紧张,只有甲卓航笑嘻嘻的,冲着那军官一抱拳,道,“兄弟远来辛苦了,但坐无妨,我们共同小酌一杯。”
那军官倒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谢诸位,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坐下,恰好挨着那红脸商人,两人一对视,红脸的目光多少有点躲闪,刚才他兴高采烈拿对方开心,也不知他们到底听到没有,还好这人不是来寻晦气的。
甲卓航招呼店家多拿碗筷,这军官讪讪一笑,道,“在下姓吴,单名一个亭字,长驻白安镇。敢问诸位大人可是从灞桥来?不知城内境况如何?”
他这话一出口,豪麻一愣,境况如何?什么意思?
甲卓航却道,“哎,你才是大人,你看我们,分明是一群粮食贩子,不过从吴州去灞桥讨口饭吃,哪有什么近况远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