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被子,跳下床,嘴里嚷嚷着,“等等我……”
但是当她脚一沾地时,就天旋地转了,乐正堇三两步跨过来扶住她,“莫要胡闹,回去床上躺着。”
风雅抓着他的手摇摇头,软下声音,带着懦懦的撒娇,“爹爹,皇兄的事,我放心不下,我想知道真相,你让我一起去。”
乐正堇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一副乖巧哀求的样子,但是眼底却是盛满了坚定,微不可乎地叹了一口气,“穿好鞋。”
风雅以为还要再费番唇舌,没想到爹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立即喜形于色,“得令。”
看着眼前的人迅速低下身,穿上鞋子,然后拉着他的袖子,催促着他快点儿走,嘴角不由挂着一丝宠溺的微笑,随着她的力道,慢慢跟着她往前走。
司空休看着这一幕,玩味一笑,心情大好地跟在两人身后。
待走到另一间房间的时候,云觅真已经半坐在床上,看样子已经等了一些时候了。
“你有事要跟我说?”在椅子上坐定后,乐正堇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有察觉到房里进来了人,云觅真一怔,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她侧脸地看向房间里的三个人,神情飘渺,似乎在看他们,又像是在透过他们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众人没有说话,都在等着云觅真开口,
云觅真自嘲地笑了笑,低下头,才缓缓开口,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足以让众人震惊。
“如果我跟你们说,害死三太子的人是我父亲,你们会不会信?”
房间内一阵静谧,乐正堇沉默,司空休忘记了摇纸扇,而风雅则是瞪大了眼睛。
她的父亲害死了自己女儿的心上人?这怎么听也觉得骇人所闻。虽然风雅在悬崖边上断断续续从哈敏口中说出的话猜到些什么,但是猜是一回事,但是被证实又是一回事,她怎么也不相信世上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众人表情不一,让云觅真再次自嘲地笑着,“很难以置信吧!北邯的三太子,我的阿郎,居然是被我的父亲设计害死的。其实当时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比你们更震惊,我多么希望我是听错的,阴狠地说着那些话的人不是我的爹爹,可是再怎么骗自己,那样熟悉的声音,朝夕相处人的模样,怎么可能自欺欺人得了?”
看着哀痛欲绝的人,风雅动了动唇,但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安慰她,这种事搁在谁身上,都承受不了吧!
“能否请云小姐详细说一说?”虽然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很残忍,但是作为真相的唯一知情人,司空休也只能对不住她了。
云觅真缓了缓情绪,才将自己知道的事通通说出来。
“一个多月前,我们陛下要阿郎出使你们南旭,意在与你们和亲,维护好两国友好的邻邦关系,原本我是不在名单内的,是因为我对你们南旭的风土人情很好奇,所以阿郎为我向陛下要了一个名额,那晚我很高兴,便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父亲,但是当我悄悄走到父亲平日里接待客人的书房外时,想要给他一个惊喜时,发现里面有两个人影,以为是爹爹在交代事情,便蹲在窗子下,想等人走了再进去,却没有想到里面竟然在说着……”
云觅真闭了闭眼,声音哽咽着,脸上浮现痛楚,“爹爹说,在南旭一行中,要他们找机会害死阿郎,然后嫁祸给南旭人,然后不管南旭怎么应对,都要他们立即飞鸽传书说动陛下发兵攻打南旭,没有想到那个平日在我面前总是温厚的声音居然会说出那么狠毒的话,而且还是我最在乎的阿郎,我吓得捂住了嘴巴,摒着呼吸听着他们的谋划。”
风雅心忍不住一揪,面露沉重之色,撞见自己的父亲要谋害自己的情郎,那种滋味,想必是非常痛苦和绝望吧!
云觅真面如死灰,嘴角一勾,不由冷嗤道,“听着他们设计了不下数十种让阿郎遇害的手段,我蹲在窗下,无论怎么说服自己,也无法相信里面站着的那人竟然是我平日里最敬仰最亲密的人。听着自己最亲密的人出计谋害死自己最在乎的人,那种滋味,好比将自己的心挖出来,在油锅里滚过一遍又一遍。”
风雅不由伸手抓住身边人的衣袖,心里深深动容,真是闻着悲伤,见着落泪。而后者则是伸手轻拍着她的手背,示意她放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