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用膳、看书、用膳、再睡觉。风雅抱着书在台阶上坐下,忍不住哀嚎着,自己都快变成一个富贵闲人了,整日无所事事,真是一条货真价实的米虫。
今日天气已经大好,一扫前几日的阴霾,府中众人纷纷将房里的被褥拿出来晒,听到响动,风雅拿开盖在脸上的书,眯着眼瞧见下人们在自己眼前支起了架子,正在动手晒着衣服被褥,无趣的日子突然来了兴致。
风雅将书随手一扔,便跳下台阶,跑到众人里去,这边摸摸,那边碰碰,觉得实在好玩,她从一侍婢手中接过鸡毛掸子,学着她们的样子帮着被褥掸着灰尘。
司空休抬脚经过院子,正好看到在人群中玩得不亦乐乎的人,紧锁的眉头不由舒展了些。
外头已经闹翻了天,而只有这府中还是一块乐土,让人感觉到轻松欢乐。
他不由佩服起乐正,是乐正交代不要将外面的事说给小姐听,也不要让她随意外出,所以,相府里才能保持着这一份其乐融融。每一个人看到这样充满着活力和亲和力的小姐,想不被她感染,也不易。
司空休笑着再看一眼,准备提步离开时,突然见到竹影从另一侧快步跑来,脸上带着急迫还有隐隐的欣喜,不由再次停住了脚步。
“小姐,小姐……”
正玩得起劲的风雅在身侧人的提醒,才看到飞奔而来的竹影,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笑着问道,“什么事让你跑得这么匆忙?”
竹影边喘着气,边朝风雅笑道,“小姐,云小姐她苏醒了。”
“什么?”风雅立即抓住她的肩膀,激动地问道。
竹影大喘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今早奴婢去房里照看的时候,云小姐已经睁开了眼睛,而且让我来找您。”
听完竹影的话,风雅一喜,她将手中的鸡毛掸子塞到竹影的手中,立即朝云觅真的房里奔去。
竹影看着手中的掸子,顿时哭笑不得,随手递给身边的下人,也跟随在风雅身后而去。
司空休站的地方不远,清楚地听到她们的对话,低下眉头思索了下,虽然这云觅真是乐正为了安抚风雅交给她的,但是指不定从她身上可以知道些事,遂即调转了方向,也跟了过去。
一入房门,风雅就见到云觅真半靠着床背,一脸忧思的样子,发觉有人进来了,也只是稍微抬了下眼皮,便不再理会。
云觅真的反应让风雅不解,但是她还是快步走到她面前。
“听竹影说你醒了,现在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风雅不知道要说什么,随口问了下她身体的状况。
“无事,多谢了。”
声音暗哑,不复之前的清丽,想来是睡了太久没有进水的缘故,风雅示意竹影倒了杯水过来。
喝过水后,云觅真的神色似乎好了一点,她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风雅,脸色沉重地说道,“我想见丞相大人。”
风雅一愣,虽然没有感觉到她身上那股不可一世的傲气,但是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对自家爹爹痴心不改,不过看在她是病患的份上,风雅不与她计较,于是她回道,“他去边境了,因为你们北邯三太子的事,去和你们皇帝谈判了。”
不知道是不是风雅错觉,当她提到北邯三太子这几个字,云觅真的眼里闪过一层水光,可是待欲看得仔细时,她已经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摸样,真是奇怪的一女子。
这时候,床上的人突然掀起被子,欲下床,风雅见状,立即拦住她,“你要去哪里?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好,怎么可以随便下床?”
云觅真挣脱风雅的手,刚站在地上,头却突然晕眩,整个人又跌坐在床上。
“你看吧,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还是乖乖躺在床上养病,有什么事交给我,我帮你去做。”风雅无语地说着,这人一病起来,还是和之前见到的那样我行我素,要不是爹爹交代要照顾好她,她才不会来搭理她。
云觅真抚着眉心,然后双眼凝视着风雅,“我要去找丞相。”
没想到还是这么痴心不改的女子,连身体未愈还想着去找爹爹,风雅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欲开口劝她时,司空休摇着纸扇走了进来。
“你找丞相大人何事?”
云觅真对这突然出现的人报以警惕之心,她凝视着眼前的人,却不再开口。
风雅立即明白她心中所想,于是开口介绍道,“这人叫司空休,我们府上的账房先生,你放心,他值得信任。”
云觅真这才放下戒备的神色,眸色一定,专注地看着风雅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南旭和北邯开战在即,丞相大人去谈判是不会成功的,等待着南旭的是北邯的铁骑雄狮。”
风雅和司空休两人不可置信地对看了一眼,而此时云觅真继续说道。
“兴许我,可以阻止这一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