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见自己怎么用力都摆脱不了,她便不再挣扎,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于是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竟然有胆子敢拦住她的鞭子。
眼前的人一身墨青色长衫,纤尘不染,一手握住她的长鞭,一手悠闲地背在身后,肤白如玉,不像自己平日见惯的黝黑或麦色,一双温润无波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绝代风华,她竟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描绘他。
那女子一愣,就这样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众人不由哗然,此女不仅刁蛮霸道,还不知羞耻,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大胆地盯着男子看。
风雅本来是站在乐正堇身侧,一见对方这般直直地盯着自家爹爹看,心中极度不舒服,她上前一步,拉过乐正堇的手,将他挡在自己身后。
乐正堇此时正想放手,背在身后的手却突然传来一股柔软的触觉,随后便被轻轻一拉往后带,他微不可乎地勾了下唇角,他家鬼灵精女儿要出手了,于是顺手放开了鞭子。
眼前的墨青色一闪,突然换成一片紫色,女子瞬间回过神来,紧紧盯着突然出现的风雅,不满她挡住了自己看美色的视线。
“姑娘,南旭国是个重礼法守礼法的国家,你不应该当街施展暴行,若是伤到人,你不可避免是要到京兆尹那里走一遭的。”
风雅见那女子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虽然不是刚才的满目春波而是寒风猎猎,但是她选择忽视,只要她不将目光放在自家爹爹身上就好,于是她对着那女子义正言辞道。
话音刚落,众人便纷纷点头附和。
那女子冷然一笑,不屑地回道,“守礼法?那他踩到本小姐的鞋这件事怎么算?做错事要道歉这应该也是你们所谓的礼法中要遵循的吧?”
“真是强词夺理!”人群中有人不满地冲着那女子怒道。
闻言那女子作势朝人群挥了挥手中鞭子,人群的愤怒声才渐渐弱下来,随后那女子朝风雅投以得意一笑。
风雅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说道,“姑娘,现在很多地方都讲究以德服人,你用武力使别人屈服,会得民怨民怒,这是与人交往中的忌讳,是下下之策。”
不待对方开口,风雅继续说道,“这件事在我看来,双方都有错,首先,这条路是皇城要道,人来人往肯定很多,想必姑娘你也有这认知,所以小姐心中应该做好准备,谁碰谁一下,都是常有的事,但是小姐却紧抓这件事不放,那么小姐就有了一错,心胸不够宽大。好,若不论一错,那小姐明知人流拥挤相碰很正常,也明知自己受不了,但是执意要走这条道,便是犯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错,这便是二错。”
话音刚落,众人便拍手叫好,说得真好,没想到这件事还能这么看待,这小姑娘还真是有趣得紧,众人有的扑哧笑了出来。
风雅的话语直说得那女子脸色青红交替,恼怒地作势要再扬起长鞭时,风雅却再次开口,她碍于脸面,只得愤愤地放下手,继续等她说完。
“三呢,听那公子的话,似乎姑娘走路不是很专心,人家想躲你也避之不及。所以综上几点所看,这件事事出有因,而因呢,都在姑娘身上,所以才有了这个果,这不怪谁,但这位公子已经道歉了,因为他是大丈夫,怎可让姑娘家受委屈?大伙认为小女说得对不对?”
风雅声音一扬,向在场的百姓问道,只见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直夸她说得好,转而说起那女子不应该这么做。
众口讨伐,让那女子忍不住再将鞭子挥出来,凌空一鞭,闹哄哄的人群再一次安静下来。
“我看你就是在狡辩,你们南旭国不仅毫无担当,而且做错事还能找各种理由来推脱,真是令本小姐大开眼界。”
那女子将手中的鞭子指向风雅,趾高气扬地说道,分明没有一丝反省的意向。
风雅不由冷哼一声,语调也没有方才的客气,她脸色沉了沉,“姑娘,这件事说来双方都有错,但是若是往回看的话,不过是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双方笑笑而过就好,姑娘你何必紧抓着不放,还辱及南旭,将众南旭子民都骂了一通,我看小姐不是因为受委屈而不满,分明是来南旭找茬的,践踏我南旭子民的尊严,当街挥鞭行凶,暴力欺压,不知悔改,姑娘,这就是你们国家所养育出来的子民吗?若你们的子民都如同姑娘一般,小女子大胆猜测,你们的国家不久之后将会衰败。”
铿锵有力的话语刚掷地,周围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小姑娘说得实在是太好了,不卑不吭的一席话,就将刚才被辱骂的局面瞬间逆转,为他们南旭国挽回了颜面,众人忍不住纷纷拍手叫好。
风雅向众人淡淡一笑,却见小淮笑得一脸得意地朝她竖起大拇指,再抬头,爹爹也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风雅瞬间热血上涌,能得到爹爹肯定的目光,真是比什么都来得高兴。
那女子被说得哑口无言,并不是承任对方说的话,而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反驳,她也没想到南旭国路边随便一个女子都有这般舌灿莲花的功力,看来她是低估了南旭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