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如林缩在颠簸的马车角落里。心里叹道:“唉。原本想软香温玉抱满怀。谁曾料凶神恶煞索小命儿。真是吓煞我也。”
“唉。也不对。软香温玉也沒让我抱呀。直把我弄得快骨断筋折昏死也。”
“我这是什么命呀。”
“最可悲的是。我只是天仙眼里的引子。小姐手里的陪练物。”
他感觉他就快要死了。在晕过去之前脑子里闪过的最后的念头是:“你也不用取我的性命了。我现在就要自己病死了。”
却说那崔铭也不理孙如林的死活。只顾驾车向前。
一路向前。不觉已是下午时分。崔铭回头看了一眼孙如林。也不知他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反正是可以任由其摆弄了。
他心下在考虑:是给孙如林灌下点什么毒物。此时倒是省事。但一者手头沒有。二者万一被当地捕头发现尸体。定会怀疑是谋杀。不如找个僻静处。一刀结果了。就当是劫道的干的。
这崔铭当年也行走过江湖。只是武功太差。不曾闯出名堂。最后投到仝府。这可是让他找到一个机会混出名堂了。于是凭着不要脸和不要命两个优势。由一个最底层的仆人。混到了仝知府的亲随。
刚刚进到金鸡岭。。已是出了常德地界。就看那路径已开始变得越來越难走。崔铭知道金鸡岭可是个匪人出沒的险峻地带。不说带着这个累赘。就是独自一人。他也沒把握能通过。
崔铭看看前后沒人。就将马车赶到一处僻静的小树林里。然后噌地一下抽出了短刀。揪起孙如林來。立眉怒喝道:“休怪我要你的小名。是大人吩咐这么做的。你死了以后。冤魂不要來找我。”看來他也知道孙如林死得冤枉。而且良心上过不去。担心冤魂不散缠定自身。所以才先有了这么一番语言。
那崔铭说完这番话之后。举刀分心便刺。
孙如林从昏迷中刚刚被弄醒。还沒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被揪着捅刀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一声“救命“尚未出口。只听得“当啷”一声。那崔铭手中将要刺进他心窝的短刀就猛地被击落了。连同刀子一起掉在车板上的是一块带着棱角的石子。
崔铭甩着被打出血的右手。惊惶地四下里查看。想弄清楚石子是什么人所掷。
一个身材矮小的蒙面人出现了。
只见他缓慢地走到了马车旁边。伸出一只虬筋外露的大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崔铭的右手。也沒见他怎么使劲。就见那崔铭已是疼得哇哇乱叫。全身已经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孙如林看在眼里。心中想道:“你这强徒也会有此时。”他发现原來觉得崔铭粗壮无比的手臂。在这个蒙面人手里。竟是如此地脆弱。就和麻杆儿一样。
这时。一双发射着精芒的目光从蒙面黑纱中穿出直盯催命的眼睛。只听蒙面人说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休要再打杀人灭口的主意。”
那之前凶悍无比的崔铭此时如磕头捣蒜般地一连声地点头答应。就在此时。蒙面人的头忽然猛地一扭。冲旁边的一颗大树说道:“出來。”
只见从那颗大树后面跳出一个手拿明亮钢刀的蒙面人。一路蹦跳着就冲大车杀了过來。
只见那个矮小的蒙面人随手一抖。崔铭就吱哇乱叫地抱着右胳膊在车板上翻滚了起來。孙如林吓得又往角落里缩了一下。
此时。两个蒙面人斗在了一起。第二个显然不是对手。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空手夺了钢刀。一头栽到了地下。
头一个蒙面人手握夺过來的钢刀。用刀尖向倒地的蒙面人脸上轻轻一晃。就挑落了面巾。孙如林看时。却是仝府的护院武将周节。
要说这个周节在从军之前也是个绿林好汉。所以还是明白一些江湖门道。包括半路杀人的勾当。这次仝全不仅吩咐了崔铭秘密结果孙如林。不许走漏半点儿风声。还不放心。就又派出周节中途拦截灭口。
矮小的蒙面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周节说道:“既然你要杀我。就怪不得我现在杀你了。”说着就将钢刀往周节的咽喉处抹去。
此时缩在车角的孙如林突然大叫道:“不要。”
蒙面人一怔。手就停了下來。回头朝他望去。
孙如林又叫道:“不要伤人。”
原來孙如林不愿伤人。孙如林不忍心让这崔铭和周节受到伤害。就像他之前不像让自己受到伤害一样。
他一向认为:一个真正懂得爱自己的人。才会懂得真正地去爱别人。反过來也一样。
这不是自私或无私那么简单。而是一种生命的相通。人性的光辉。
他前两次之所以沒有阻止仝凤儿伤人。一是被吓得沒了反应。而且他就是说了也沒用。
其实孙如林一直就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当初路遇那个假扮盲人的劫匪时。他就是出于善心而执意要让其上车的。后來在张家兄弟和仝凤儿大战群匪的时候。他确实是害怕被伤害。但也同时不想让他们三人杀伤匪徒。孙如林不愿意任何人受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