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厚重的深灰色云层翻滚着遮蔽了整片天空,将阳光中本就少得可怜的那点热量吸收殆尽,天穹下贫瘠的荒原也因此愈发显得死气沉沉。
这是一座临近公路的小型城镇废墟。竖立在小镇入口处的指示标牌早已破烂不堪,没人能从这块锈蚀班驳的指示牌上获得任何有用的讯息。小镇大多数建筑的门窗早已被人拆卸一空,就连保护墙壁的灰泥涂层也已剥落殆尽,露出了布满裂痕的残破墙体。小镇道路旁长满了杂草,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被草丛完全淹没。
一只皮肤溃烂的耗子从洞穴里探头探脑钻了出来,沿着残破的墙壁小心翼翼搜寻着食物。传承自父母的生物本能告诉它,又一个漫长寒冷的冬季即将来临,如果不能在入冬前积累下足够的脂肪,自己将很难熬过这段残酷的时光。
捕捉到几只甲虫勉强填饱肚子之后,这只耗子回身沿着来路向洞穴爬去,准备回到自己的小窝里躲藏起来。在白天离开洞穴外出觅食实在是件非常危险的事,要不是肚腹中火烧火燎般饥饿感的驱使,它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嗅闻着周围的气味,这只耗子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缩着脑袋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就在它即将钻进洞穴之前一刹那,一条长长的黑影突然从不远处的一丛荒草中飞扑了过来,张开大嘴狠狠地咬住了它的脑袋。
这是一条荒原上常见的蛇,灰褐色的身躯使其具备极佳的隐藏能力,储存在尖利毒牙中的毒液则赋予了它强大的攻击能力。由于这种蛇细长的身躯韧性十足,极富弹性,能够在瞬间飞弹出七八米远,行走荒原的冒险者便为这种危险的变异毒蛇取名跳蛇。
吞下这只可怜的耗子后,跳蛇似乎感到十分满足。它慢悠悠地游动着,准备回到隐蔽处重新潜伏起来,等待下一个猎物。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这条跳蛇突然停下动作抬起了头,伸出分叉的鲜红舌头嗅闻着空气中游离分子的味道。它身下的地面开始轻轻震动起来,一阵似有若无的机械轰鸣声从远处传来。随着地面传来的振动越来越大,机械轰鸣声也越来越清晰,这条跳蛇不再犹豫,“嗖”地一声窜进了一旁的枯草丛中,转瞬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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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中型军用卡车轰鸣从远方驶来,卷起了漫天的尘土。凝望着散布在道路两侧的建筑废墟和车辆残骸,卡车上的战士们个个沉默不语,离开基地时那种兴奋情绪早已烟消云散。一连几天都没见过阳光,沿途所见又都是这样的破败景像,车队里所有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望着路边那间战前随处可见的餐饮连锁商店,周毅的神思不禁有些恍惚。熟悉的店铺图案经过数十年风雨的侵袭已经完全褪色,呈现一种病态的灰败。要不是这间店铺的整体结构仍然比较完整,恐怕自己也无法从为数众多的残破建筑物中将它辨认出来。
离开山区已经三天了。或许是冬季的临近加剧了荒原上各类生存资源的紧缺,这一路上他们已遭遇了几拨劫匪。虽说这些劫匪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还是为他们制造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考虑到自己一行人对于罪恶之城的近况并不了解,周毅决定先去之前那个实为银翼商会隐秘据点的小镇打听一下消息,随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凭借手里的高分辨率军用地图外加地磁导航仪的指引,周毅他们十分顺利地找到了那个小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座小镇居然整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村口的围墙上还架上了两挺重机枪。
尽管之前已经见过周毅,也知道他和白起关系相当不错,但镇长还是在仔细查验过信物无误之后,才放他们一行人进入了镇子。镇长告诉周毅,他们镇子在几天前接到了商会的命令,要求他们加强戒备,防备海沙帮发动突然袭击。他听说最近城里的局势十分混乱,包括商会在内的三大帮派势力时常发生小规模冲突,前后已经死了上百人,而且随时可能爆发更大规模的冲突。
“怎么会这样,前后不过一个月时间,城里的形势怎么会变化这么快?”周毅皱着眉头问道:“你知道白起现在在哪吗?”
“不太清楚,白助理的行踪一直都很隐秘,但我可以试着帮你联络到他。”镇长答道。
“那麻烦你帮我尽快联络他吧,告诉他我回来了,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议。”周毅叹了口气道。
“明白了,我会尽快联络他。”镇长道:“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我已经给你们准备了房间和食物,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周毅点了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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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遥远的南方,距离无双城数百公里的一座小镇上,许久未见踪影的海怪他们四人正躲在一间木屋里低声商议着什么。
“海怪,我们这段时间已经陆续查探了十几个村镇,但一直没有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