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官爷,省城遭了兵灾,小的们正护着家中少爷,少奶奶去临清避祸,还请通融通融……”张茂压低了自己嘶哑的声音,在那络腮胡子的大汉耳边低声说道,紧接着便转头对自己的手下厉声大喊,“都下马,都下马!不成器的东西!见到官爷们就吓成这样!”
几番言语之下,张茂手下刚才那桀骜的表现,竟成了因为见到官兵而被“吓到了”。
张茂的话音刚落,张茂的手下们便应声全部下马,丝毫犹豫都没有,而他们身上藏得硬弩却是滴水不漏,至于身上的佩刀,如今兵荒马乱的,也算这些路上行走的保镖护院们的标准行头,没有才奇怪,所以这些大明官兵也并没有在意。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张茂如此表现,那络腮胡子武将自然也不好再得理不饶人,更何况,眼前这刀疤脸的面子可以不给,可是自己手里的金子的面子,倒是不能不给。
“嗯……看来你们倒也不像是杨虎的匪军,看你这老实忠厚的样子,许是官爷刚才有点看差了,不过,你们人可以走,这马,却也还要留下来。军爷们要征用你们的马,还有马车剿匪用!”一锭金子的作用,竟然让张茂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被形容为“老实忠厚”,即便是那络腮胡子的手下们,都偏过头去,为自己上司的“节操”表示遗憾。
张茂听到那络腮胡子武将这样说,马上给自己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也是个通透的,立即就从马上解下来一个小包袱,递给张茂,那张茂接过包裹,便脸上带笑地又去跟这络腮胡子武将搭话,只是张茂这笑容实在有点惊悚就是了,“军爷,您看小的也是个不晓事的,军爷们剿匪如此辛苦,竟也不知道孝敬孝敬军爷们,这是一点小的家乡的土特产,小小心意,还请军爷笑纳。”
那络腮胡子武将接过这个小包袱,轻轻一掂量,便知道了那包袱中不是金子便是银子,于是,原本已经缓和的表情,立即开始溢满“幸福的笑容”,就连看着张茂的眼神儿都有些变得温和。破。
而被喊住的张阳,此时却是心花怒放,他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能够找个机会向这些大明官兵表明自己的锦衣卫身份,这样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拜托张茂的控制了。
“军爷,您有什么吩咐?”张阳抑制着自己心中喜悦,以为这个络腮胡子武将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
“你身上的包袱里装了什么?!拿来给爷瞅瞅!”原来是这个络腮胡子武将觉得张阳坐在马车中,身边还带着俩“老婆”,一个丫鬟和一个“女儿”,明显是这些人的“主子”,身上还随身不离地背了个包袱,那包袱里面肯定装了不少好东西,要知道刚才那个“保镖”头子一出手就是一锭黄金和一小包袱银子,而看这个瘸子身上背着的包裹的大小个头,里面还不知道装了多少金山银海呢!
所以,心念一转的络腮胡子武将就叫住了张阳,觉得不能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
“回军爷,不过是一些药材,您确定要看?!”张阳感觉自己心跳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不是紧张,而是兴奋,因为在包裹里,正装着他的那块锦衣卫的令牌!只要那武将看见这东西,无论如何也会知道自己是“自己人”了,那时候,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废什么话?!赶紧把包裹拿过来!”那络腮胡子武将有些不耐烦地说。
于是张阳便接下包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向那武将走去,而身后的张茂和他的手下们,却不动声色地围拢在了乔铃儿和辛梓眉的四周,以让张阳投鼠忌器,不敢放肆。
“好!就站在那里!你,去看看那死瘸子的包裹里有没有什么违禁品!”那络腮胡子武将,看见张阳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实在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便让自己的手下去检查张阳的包裹,说话间还特意加重了“违禁品”三个字的声调,他的这意思,手下的士兵们自然都知道,所谓的“违禁品”其实就是金银珠宝。
“你!把包裹放在地上,解开!”两个士兵领命上前,口气不善地呵斥着张阳。
张阳也不好说什么,乖乖地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大包裹。
包裹中除了几个装着酒精、乙醚、硫酸的瓶瓶罐罐,就是他的那个宝贝手术包,以及那块锦衣卫令牌……
解开包裹的时候,张阳还特意将那个锦衣卫令牌放在显眼处,以便让那几个士兵看到。
可惜,那几个士兵根本就不看那不起眼的木质令牌一眼,注意力全都被张阳的那个手术包吸引了过去。
“里面的这个小包袱打开!麻利点儿!磨蹭什么呢?!小心军爷把死瘸子你的那条腿也打断!”那士兵恶声恶气地说。
张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打开了自己的那个宝贝手术包。
包中的是银亮的手术刀、手术剪等东西,让那几个士兵眼前一亮,其中一个士兵,上前,毫不客气地便拿起了张阳的手术刀,把刀背放在嘴里一咬。
“我草!什么东西?!不是银的?!”坚硬的口感,明显不是银子,让那士兵一阵失望,随手又将那把手术刀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