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雪本来正借着灯笼的微光,捧着含樱摔得青肿的手腕细细查看,听含樱有些变声的喝问,才忙四下寻找:“刚才还在的——坏了,肯定趁乱跑了!”
“你带人四下寻找,务必把她找回来!”含樱顾不得手腕疼痛,四处眺望:“这会儿时间不长,应该还没走远,快去!”
“塞雪姑娘要去哪儿?!”杨妈妈眉毛一挑,上前一步,就把小径堵得严严实实:“老奴奉命询问三姨娘,你是她的贴身侍婢,要是就这么走了,说不过去吧?!”
“高云铸!”含樱看杨妈妈扯住塞雪,时间紧急,直接扬声喊道:“高云铸——!”
只听靴声咄咄,一身戎装的高副官很快赶了过来,看看拦住塞雪的杨妈妈,眼光再在含樱的手腕上飞速扫了一圈,就不动声色的行礼:“三姨娘有何吩咐?”
“先前有一个小丫鬟,到飞霞阁找塞雪,说是传七姨娘的话,因为八姨娘要过来,让我暂时回避一下——”含樱盯着高云铸,一字一句的开口:“刚才场面混乱,那个小丫鬟忽然不见了,我要把她找回来!”
“是!”高副官一个敬礼,转身问被杨妈妈拦住的塞雪:“请问姑娘,那个丫鬟叫什么名字?”
“好像……”塞雪迟疑一下,知道事情紧急,口齿前所未有的伶俐:“好像叫知秋,我见过好几次她在七姨娘身边服侍,刚才我去飞雪阁,就碰到七姨娘向她吩咐事情,让她多打一盏灯笼去接八姨娘,我才信她的。”
高副官点点头,回身向含樱行礼:“属下这就安排人,找认识知秋的仆妇带路,一定会把人找出来。”
含樱捂住手腕,这才轻舒一口气。
杨妈妈听到这件事跟七姨娘扯上关系,也不再阻拦,只是挥挥手,让两个仆妇上前:“奴婢们伺候三姨娘去安闲堂。”
含樱扫一眼刚才摔下她的那个仆妇,那仆妇还缩在地上抱着头惨叫,看起来倒真不像故意的。含樱只好暗叹一声,没再说话。
等她们到了安闲堂,一位大夫已经在门前等候,看她们过来,忙施礼:“高副官说三姨娘手腕受伤了,请三姨娘让在下诊治一番。”
杨妈妈看看那大夫,不声不语的让开,那大夫施礼后给含樱的右手腕仔细检查了一下,就躬身道:“三姨娘的手腕万幸没有骨折,不过筋有些伤了,在下这里有一张化瘀止疼的方子,请姨娘等药熬下来后喝了,再先用冷水冰敷,之后每天热敷,十天以内,可望痊愈。”
含樱点点头,杨妈妈让人把那大夫带出去,才回身打量含樱:“既然三姨娘没什么大碍,那还请说一下,今晚三姨娘突然退席,还有刚才竹林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含樱示意塞雪把先前知秋传话、自己一行人下楼,路遇八姨娘忙避让,直到听见惨叫的经过说了一遍。
杨妈妈点了点头,脸上忽然露出一阵奇异的笑容:“可是据老奴所知,那位特使夫人,并没有提出要见八姨娘!”
果然——含樱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不可能!”塞雪本来用冷毛巾给含樱敷着伤口,这会儿听见含樱的担心成了真的,立刻弹起来:“那个小丫鬟绝对传话了,我在飞雪阁楼梯上,还听到七姨娘吩咐她:多打一盏灯笼,免得八姨娘摔着了!”
“现在客人们都在,欢宴未停,主子们也没有时间来审讯,还请三姨娘委屈一下,在这安闲堂等着。等找到那小丫鬟,或者七姨娘忙完了,再来跟三姨娘对峙吧。”杨妈妈倒是没有嘲笑塞雪,只是看着含樱,似笑非笑的说完,就走出门去,只听“哐啷”一声,安闲堂的门直接被锁上了。
“你们干什么?!开门!”塞雪扑到门口,擂着门大喊。
“姑娘您就别喊了,这会儿客人多,怕打扰三姨娘休息,杨妈妈才吩咐我们锁上的,您就安心在里面等着主子们忙完了过来吧!”门外传来一个婆子幸灾乐祸的声音。之后,不管塞雪如何敲门喊叫,都不再应声。
“塞雪,等着吧。”含樱看看窗外沉沉的夜色:“只希望朱乐珊那边,别出什么事才好。”
塞雪闻声,手在门上再也敲不下去了,她在门口呆立半晌,才慢慢转回身来,到含樱身边跪下,有些机械的解下她手腕上的冷水毛巾,在铜盆的冷水里重蘸冷水。
一时间,只有“哗啦啦”的水花,击打铜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室内回荡。
“姨娘,等梅子回来,您还是把梅子提成一等丫鬟,服侍左右吧。”许久,塞雪低低的开口:“奴婢愿意,让出这个一等丫鬟的位置……”
含樱用完好的左手有点费力的摸摸她的头:“不怨你,我也大意了,没想到这样重要的宴席,还真的有人会胆大包天惹出风波。”
“可是梅子在的话,一定会提醒姨娘的……”塞雪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出来:“奴婢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含樱一时也无语,相较于梅子甚至顾妈,她和塞雪,确实对宅斗都有些左支右绌,力不从心。
“从回到锦秋湖官邸那一刻,我就一直在被人算计,《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