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话,崔氏眼尖的看梅夫人脸色一变,立马转了口风:“可是这传言问来问去,也没个实际的出处,连那家店铺的老板伙计,都说没记得有这回事,可见这女人还是规规矩矩待在内院的好,不然名声一旦传出去了,有的没的,就出来多少闲话来!”
“文妹妹身体不好,腿又不方便,据我所知,倒是没出去过,”梅夫人笑笑:“再说大帅也怜惜她身子弱,也就一直不大去她院里让她伺候。”
“哦——”几位夫人小姐颇有深意的感叹一声,就各自赞着大帅体恤下人,然后陆续走了出去。
等满脸是笑的送了几位夫人小姐出去,梅夫人就脸色不善的回到内室。湘语知机的吩咐门口小丫鬟:“一会儿不管谁再来,一律推说夫人正忙,都挡驾。”
说完湘语忙跟了进去,只见杨妈妈已经给梅夫人换了新茶,一边递给梅夫人,一边笑道:“现在那三姨娘可不就是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她死里逃生回来,大帅不过新鲜几天,这不就扔下了。”
湘语看一眼梅夫人脸色,就知道杨妈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忙上去轻声回禀:“夫人,陆部长下午是陪着陆夫人一块过来的,刚才奴婢看陆夫人出门之后,就叫了一个贴身的丫鬟说了几句话,然后打发那个丫鬟去找陆部长了。”
梅夫人这才脸色稍霁,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吩咐湘语:“一会儿来的客人就多了,让那些船娘也别再多话了,不然传来传去,真给她传出个玲珑剔透的名声,倒弄巧成拙了。”
“奴婢晓得,这话本就是为了说给陆夫人那个容不得妾室的急脾气听的,从陆夫人来了之后,奴婢就已经悄悄吩咐人去嘱咐那些船娘,不许再多话了,如果有执意打听画舫的,就说是夫人让七姨娘准备的。”
梅夫人满意的一笑,微微合眼:“我稍歇一会儿,让针线房把我今晚要穿的那件旗袍再熨一遍。”
“是,奴婢觉得,那件衣服也是好兆头呢——胭脂红晚霞满天旗袍,不正预示夫人今晚如同霞光漫天,艳压群芳嘛!”
这下不光梅夫人,连杨妈妈也跟着笑了起来。
昭阳楼这边主仆三人说着话,五姨娘的盛惠轩那边,也刚刚送走一批客人——因为都知道梅夫人和七姨娘谢琳曦要全力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恐怕没多少时间招待客人,而四姨娘陆静雅又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回锦秋湖官邸,一时间,盛惠轩这边倒成了比昭阳楼还热闹的地方。
五姨娘打起精神,迎来送往几批客人,等见到陆夫人李氏的时候,脸上才真真切切露出欢喜的笑容,不等丫鬟上去迎接,自己就先过去,一边亲热的搀着李氏往正房走,一边抱怨:“姨妈也不早点来,让我费了那么多笑脸,打发那些酸溜溜的夫人小姐。”
“你啊——!”李氏进了屋子,看只有她和汪嘉惠的亲信丫鬟在,就忍不住点点她的额头:“就是这脾气太直率,要不然,论家世才貌,怎么就不能独占大帅的心?怎么就会叫其他人给挤下去了?”
汪嘉惠被她一说,登时心里又添三分哀怨,李氏看着她的神情,叹口气:“也罢,都知道你不爱动那些歪门邪道的小心眼,倒是免得人家对付你,一旦碰上什么事,大帅也会相信你。”
“怎么了?”汪嘉惠立刻敏锐的瞪大眼睛看着李氏。
李氏三言两语,把刚刚昭阳楼的一幕说给她听,末了说了句:“我已经让人去传话给你姨夫,叫他抽空跟大帅吹吹风了。”
“姨妈都猜到闵朝梅的用意了,怎么还让姨夫帮她说话?!”汪嘉惠忍不住跳了起来。
“她费那么半天功夫,不就是为了让我传话吗,”李氏已经没有了刚才在昭阳楼冲动直率、愤愤不平的样子,拿着帕子慢慢擦了擦嘴:“我要是不传话,以后她哪还愿意见我。”
看汪嘉惠一副郁闷的不得了的表情,李氏才笑起来:“好啦!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看汪嘉惠果然又一脸迷糊,李氏心里为这个外甥女叹口气,慢慢指点:“那位梅夫人为啥费这么大周折,顾不得自曝家丑也得让我和你姨夫去替她说话?还不是因为她对那位玲珑剔透的七姨娘,有点束手无策了?”
“谢琳曦——”汪嘉惠想想七姨娘协理内宅事务以来,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沉思着点点头:“原来看她不多言不多语的,没想到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既然这样,那就更得传话了,一方面在大帅面前给她上上眼药,另一方面,她那么个玲珑剔透的性子,一旦觉察出问题来,还不立刻猜到是那位梅夫人使得绊子?就让她们去斗好了。”
李氏摸摸汪嘉惠的头发,缓缓的道:“锦秋湖官邸里谁扶了正,对你来说都不算好事,那就让她们自己闹个乌眼青,把大帅惹烦了,没准就喜欢你的单纯直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