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可事先准备好的狗尾巴草,用纤细的根茎捅了捅弗隆萨的鼻子。不料,对方鼾声依旧,并没有减小的趋势。他加大了些力道,再次捅了捅。这一次效果很明显,鼾声不见了,大厅又恢复了平静。
“你这个混蛋!”弗隆萨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安东萨隆一跳。
“弄醒你了,实在抱歉。”安东萨隆看着弗隆萨的脸庞,但那里只有一个模糊的黑影。
弗隆萨二话没说,朝安东萨隆打了个大喷嚏,幸亏安东萨隆反应及时,抬起双臂挡住了脸颊,但尽管如此,仍有一些粘粘的东西被喷到了脸上。
“啊——你把我的——把我的睡衣弄脏了,我可就这一件。”安东萨隆看起来很委屈。
“是因为爱罗妮送的,所以有些不舍得是吗?”弗隆萨问道。
安东萨隆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忙提起被子遮住了半张脸,“不是的——”
“你也坐起来,安东萨隆!”弗隆萨一边说,一边从毯子上坐了起来。
“哦。”安东萨隆像个听话的孩子般照做了。然而,就在他刚刚坐起来的时候,弗隆萨重重地打了他后颈一下,疼得他失声叫了出来,“啊——好疼——!”
“什么嘛,居然还醒着。”弗隆萨摸了摸下巴,“嗯,要不要再打一下?”
“你是想——打晕我,然后让我睡着吗?”安东萨隆捂着后颈,痛苦地蜷起了身子,“你的手法实在不敢恭维啊,这下——更睡不着了——”
“抱歉,抱歉,以后给你调制一些安眠药剂吧,保证你一觉到天亮。”弗隆萨微笑着说道。
“还是算了吧。”安东萨隆慢慢地躺了下来,依旧捂着疼痛难忍的后颈,“喝了你的东西,多半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啊,啊,真是个可怜的人啊。”弗隆萨摸了摸安东萨隆的脑袋,“我还有一个办法,你愿意试试吗?”
“会疼吗?”安东萨隆有些害怕了。
“怎么会,刚才是因为太黑了,没把握好着力点。”弗隆萨一边说,一边将手放在了安东萨隆的肩膀上,“一会儿会有很奇妙的神情发生哦!”
安东萨隆很快就感觉出了弗隆萨所说的“奇妙”,他突然感觉身体变轻了,并在一种力量的牵引下缓缓下坠,尽管他心里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下坠,但五感都清楚地给大脑反馈着这种信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本如字典般厚的日记本,那是德罗克于数个月前给他的。一直以来,他都把其当做是父母的遗物,珍藏在学院宿舍的被褥地下。这本日记会在这里被看到,就证明他眼前并非是真实的景象。尽管如此,他仍旧试图抓住那本日记,可是日记却离他越来越远,远到消失在视野里……
“不——!”安东萨隆张开嘴大叫道,但声音好像失去了赖以传播的介质,以至于他什么都听不到,紧接着,一大团黑色的烟雾迅速地将他吞噬了……
安东萨隆确认自己听到了一连串哗啦啦的流水声,他知道,这是爱罗妮洗漱的声音。很显然,已经到了早上。但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就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那本日记,而后又不知不觉的沉入梦乡。
“看来你醒了嘛!快起来,大家都在等你吃早饭呢!”爱罗妮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安东萨隆身旁,用湿手拍打着对方的面颊。
安东萨隆皱了皱眉头,慢慢地起身坐了起来,“谢谢——你们起来多久了?”
“我也刚刚起来,但是他们几个好像已经练了一早上!”爱罗妮说话的功夫,弗隆萨从外面打开了大门,一股冷风立刻灌了进来。
安东萨隆急忙拉起被子把身子裹住,“弗隆萨,我还没有穿衣服,你能先把门关上吗?”
“很冷吗?”弗隆萨抬起头看了一圈房子外围的结界,“它们阻隔冷空气的能力好像确实变弱了啊。”
安东萨隆快速地穿上了衣服和鞋子,走出了门外。正如弗隆萨所言,庭院今天的温度比往日低了很多。此刻,同伴们正围坐在庭院一侧的石桌旁,吃着早餐,贝佐德导师看样子已经出门了。
“来吧,安东——!”爱罗妮招呼安东萨隆在自己身旁的座位坐下,并将一根看起来很诱人的烤肠放进了对方的盘子。
安东萨隆坐了下来,“谢——谢谢——”他有些不习惯爱罗妮突然对自己那么好,但他心里明白,这只是在做给阿斯雷玛看而已,但阿斯雷玛好像视爱罗妮为空气,眼下正和因索米尼亚讨论“记忆吟唱”的话题。
“安东萨隆,明天你就得和我搬到孤儿院住了。”弗隆萨一边将鸡蛋饼塞进嘴里,一边说道。
“嗯?”安东萨隆表示出疑惑,“我们不能在这儿住了吗?”
“你希望一直睡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吗?”弗隆萨说道,“学院那边已经到假期了,宿舍里的东西要尽快搬出来,明天我帮你去搬!”
“为什么不今天搬?今天有别的安排吗?”安东萨隆问。
“因为今天你们要做我的苦力!”爱罗妮朝安东萨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