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巍峨挺立的朱红色宫门,素纤在宫人的领引下,穿行在幽深的永巷内,心情越发忐忑难安。
太后乃皇上的亲母,身居万人之上的高位,也不知她性情如何,是和蔼还是严厉,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甚至喜爱,还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思绪飞转间,素纤己经随在宫人身后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门前。宫门上书慈宁宫,想必此处便是太后的住所。
引领素纤的宫人,恭身对看守宫门的太监回禀。
不多时,宫内传出一声高宣,“传林素纤觐见!”
“林姑娘请。”宫人侧身对素纤言道。
素纤略显忐忑的望了望前方,略微收拾心神,鼓起勇气步伐端庄的随在宫人身后向寝殿走去。
刚到寝殿门前,便听见宫婢的说话声,“太后,药己经晾的差不多了,奴婢伺候您用药吧。”
“拿下去,太医院的药哀家每年服用,却总也不见松缓。不喝倒也罢了!”略显苍老的声音,夹杂着不耐,从寝殿内缓缓传来。
“太后···”宫婢欲继续相劝,却被太后略有愠意的声音打断,“哀家说的话没听见吗,拿下去!”
“是。”宫婢轻应,随即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寝宫锦帘打起,一位身着翠色宫装的宫婢,手托盛着白玉药盏的红木托盘,面色忧虑的从寝宫内走了出来。
一见站在寝殿门前的素纤,宫婢有些意外询道,“你···你便是替太后诊治腰疾的大夫?”
素纤岂敢自称‘大夫’,得宫婢如此一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姐说笑了,民女只是略通指法,为太后缓解腰疾罢了。岂敢以大夫自诩。”
“哦···”宫婢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喃声言道,“三皇子举茬时,说你精通理疗之术,皇上才答应让你进宫一试,若是图有虚名并无真本事,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去好,省得延误了太后的病情。”
素纤汗颜,也不知三皇子举茬时,是如何口若悬河的将自己吹捧一番,而对于唐轩玉教的那三招两式,用在太后身上有无作用,心中更是没底,若果真如宫婢所言,延误了太后的病情,又当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素纤不由得对自己冒然入宫伺疾,生出一丝悔意。
正在心思翻转之时,寝宫内传来太后的问话声,“可是泽儿举茬的大夫到了?”
既然己呈骑虎难下之势,素纤索性打起精神应了一声,“民女林素纤求见。”
“进来吧。”太后轻唤,素纤立即掀开锦帘恭敬的走了进去。
寝宫内摆设极为精美,梨木雕阁上各式雕琢精巧的器皿逐格摆放,殿宫正中一方内镶汉白玉,外沿用金丝楠木雕塑而成的圆桌上,摆放着一方金铜镂花小香炉,香炉内青烟缭绕,便得整座寝宫内弥漫着淡淡的薰香。
殿门右侧,一座锦缎凤榻上,一位年约五旬,发髻盘转人偑饰滴珠凤头金步摇的妇人,正双眸紧阖侧卧在凤榻上。
“林素纤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林素纤恭敬的跪行大礼。
“哦?”太后凤眸微启,望向素纤的眼神隐约有些惊异,“想不到泽儿举茬的大夫竟是一位粉雕玉琢的女娃儿,起来说话吧。”
“回太后,此事小有误会,请太后容素纤回禀。”素纤一而再的被人误会成大夫,若不及时澄清,改日太后犯了旁的毛病,让她出手诊断,到那时穿邦倒是小事,莫名其妙的犯下欺君大罪,才是大大的不妙。
“说来听听。”太后上下打量着素纤,意外的言道。
“素纤并非大夫,素纤只是在前些时候师承一位医术极高之人。素纤跟着这位高人学了些指压之术,用以缓疾镇痛甚为有效。恰好三皇子与素纤的师傅相熟,原欲邀师傅入宫为太后诊治。可是后宫乃皇家女眷集聚之地,师傅身外宫外男子,实在不便在后宫走动。因此师傅才特意向三皇子举茬素纤入宫为太后伺疾。至于三皇子口中的大夫,实则是素纤的师傅,并非素纤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