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业看着她憔悴的脸,心里很是伤痛,出门洗了脸,胡乱吃了几口东西,吩咐丫鬟们好好照顾常曦,就急忙跑进宫里继续查案。
迎面萧煜配着宝剑走来,手里拿着那枚簪子道:“我去司珍司问过廖司珍,她说这枚簪子是今年年节,特意为后宫妃嫔打造的。”
李业道:“如此说来,这件事就很好查了!那这簪子是属于谁的?”
萧煜声道:“据司珍司造册上的记载,这枚簪子是特意为钟美人打的。”
“钟美人?”李业皱眉思索着:“是上次芙蓉园弹琵琶的那个么?”
萧煜点头道:“是的!但前几日因事触怒陛下,被打入掖庭局了!”
李业皱眉道:“走,咱们一起去找三哥!”
二人来到长生殿,李隆基坐在案边看书,风露跪坐在旁伺候着,一脸幸福的样子。
李业道:“三哥!案情有眉目了!”
李隆基听到李业的声音,放下手中的书卷,正色道:“如何?”
李业上前将这几日的细事一一讲给李隆基听,李隆基在听说簪子是钟美人的,明显脸黑了下来。
风露惊讶地道:“钟姐姐与我素无冤仇,怎会设计害我呢?再说她被打入掖庭局,怎么会出入花萼楼,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李隆基沉思道:“确实令人不解,力士,去请皇后诸妃来长安殿,朕要亲自审理此案,再将与本案有关的一干犯人都压至殿下,等候传唤!”
“诺!”高力士快步下去传人。
不一会,皇后等人陆续都到得长安殿上,常曦也被金吾卫从薛王的别业接了回来,跪在地上等待传唤,冬日白雪皑皑,虽然经赵公公的吩咐,内侍们着意给常曦垫了几个厚的垫子,但依旧冻得浑身发抖,常曦第一次感到皇权的力量,自己因他一句话备受苦楚,又因他一句话饱受寒冷,纵然是深受恩宠的薛王也不能救,怪不得,古往今来这么多人不惜家破人亡争夺皇位。
李隆基看着有些憔悴的湄儿,声道:“表妹这几天似乎气色不大好!”
湄儿勉强笑道:“可能是天气太冷,睡不踏实的缘故。”
皇后平静地道:“本宫现在不能照拂妹妹,妹妹要好生保养啊!”
李隆基听罢淡淡地道:“委屈皇后了!”
皇后道:“为了六宫的法度规矩,臣妾没什么可委屈的,不知陛下是否找到了真凶?”
李业上前道:“已经有些眉目了!”
“哦!那就好!希望可以还本宫清白!”皇后淡淡地说了句。
李隆基道:“传卢皎!”
卢皎在高力士的引领下,来到长生殿,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再抬起头时泪流满面,呜呜地想说话,却说不清楚。
王美人皱眉道:“卢皎,你是内狱的掌事姑姑,陛下信任你令你查案,案子进展如何?怎么变成这番模样?”
卢皎眼泪直流,指指自己的牙,又指了指萧煜,咿咿呀呀地只管流泪。
风露惊讶地道:“你的牙呢!”
萧煜一撩袍子,跪禀道:“卢皎的牙齿,是臣打脱的!”
“放肆!”还未等李隆基答话,王美人一拂袖子,怒道:“你是负责皇宫守卫的金吾卫,缘何打掉她的牙齿!”
萧煜道:“卢皎动用私刑,拷打坤德殿的掌事宫女常曦,臣一时气愤,就打掉了他的牙齿!”
“此事当真!”李隆基两道剑眉直竖了起来,喝道。
萧煜道:“臣不敢有半句虚言!”
皇后、华妃等人一听,都吃了一惊,看来她们对常曦动了刑,不知道常曦有没有因拷打胡乱说些什么,万一真的说了,恐怕此次是难脱责难了,皇后想着想着,就坐不住了。
李隆基道:“宣常曦进殿!”
常曦莲步盈盈,款曲摆动,上了殿,刚要磕头,腿一软,就要半扑在地上,惹得王美人和风露吃吃地笑出声。
常曦红着脸,请安道:“给陛下、娘娘请安!”
没等皇后答话,风露见幼时的强敌如此卑微的跪在自己面前,心中大喜,竟忘了韬光养晦一说,得意洋洋地道:“起来吧!”竟然先皇后一步让她起身,常曦心中酸痛,这种羞辱真比杀了自己还难受,眼睛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李隆基沉声道:“听萧煜说,卢皎对你动了私刑?抬起头,让朕看看!”
常曦听了他的话身子颤抖着,头垂的更低了。
华妃急忙道:“陛下吩咐你抬起头!看卢皎是否动用私刑,拷打于你,你垂下头做什么!”
常曦默默地跪着,不做声。
李业和萧煜心知缘由,都黯然不语。
皇后严声道:“常曦,陛下吩咐,怎可拒绝?”
常曦这才慢慢的抬起头,所有人的眼光都没有看向常曦苍白的脸,而是死死盯着她胸前那两个明显的烙印——贱奴!
在这种目光的审视下,常曦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颤微微地抬起手,捂住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