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湄儿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李隆基早已上朝去了,湄儿一醒就有温春殿的大宫女凝微带着一众宫娥为她梳洗,这些人脸上的神色明显比昨日恭敬的多,湄儿被封为武贤仪这么久,除了初封位分那日,属今日最扬眉吐气,李隆基不过只是临幸了她,宫里的人对她的态度就大有转变,可见在这后宫里生存,恩宠是多么重要。
一名小宫女跪在地上,双手将脸盆捧至头顶,声道:“请武贤仪洗面。”
湄儿嗯了一声,将混着玫瑰汁子的清水扬在脸上,一旁的凝微一边替她拿着松软的帕子擦面,一边笑道:“陛下今晨走前,特意嘱咐奴婢们,贤仪昨晚劳累了,不许奴婢们打扰。”
“嗯!”湄儿心里十分高兴,嘴上却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
凝微伺候着湄儿到梳妆台坐定,拿起牛角梳,轻轻地为梳头,声道:“贤仪今上午是要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湄儿看了看妆匣里的簪子,都不是很满意,不知道应该簪哪支。
凝微察言观色,看见湄儿这般,心念一动,冲地上的小宫女道:“去吩咐尚服局的廖司珍,给武贤仪做几件可身的衣服并几支合心意的簪子,过几日好用。”
“诺!”小宫女垂着头出了温春殿。
湄儿疑惑地道:“这个月的月例不是没了么!哪有银子做这些?”
凝微笑道:“这是廖司珍应该孝敬的,哪用得着动娘娘的月例。”
湄儿吃了一惊,声道:“这怕是不好吧!”
凝微道:“这有什么!娘娘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她们巴结还来不及呢,让她们给娘娘做衣衫首饰,是赏了她们天大的脸面!”
湄儿喏襦道:“这…这。”
凝微不以为然地道:“再过一个月就是新春了,到时候各宫妃嫔都要添置首饰衣物,到时候宴会频频,娘娘要是没有可心可意的妆扮,怎能让陛下欢愉呢!”
湄儿听她这么说,想了想,确实如此,便不再出言阻止,一任她换装打扮。
半响,有内侍传话,说皇后在坤德殿召各宫嫔妃叙话,湄儿听罢,也不管身上的酸痛,带着凝微朝坤德殿去了。
还未到得内殿,就见常曦似笑非笑的迎了出来,歪着脑袋,调笑道:“恭喜武贤仪了!”
“去!”湄儿害羞的低下头,轻轻啐了常曦一口,笑骂道:“贯会贫嘴贫舌!”
常曦吐了吐舌头,笑道:“做了名副其实的贤仪就是不一样,人比以前厉害了不少!”
“你!”湄儿扬起手作势就要打她,身后的大宫女凝微咳嗽了一声,湄儿才想起来现在她身份不同,怎能大庭广众下与一个宫女嬉笑打闹,失了体统。想到这,收起了笑容,整了整衣衫,莲步轻盈,进了内殿。
常曦愣在地中,有些微的尴尬,但想起上次高力士的责备,知道不能在众人面前再复旧时称呼,想着私底下再在与她笑闹也就罢了。
内殿里,华妃并郭顺仪、于昭容、皇甫德仪、刘才人陪着皇后叙话,众人见湄儿进殿都笑着打了个招呼,皇甫德仪更是站起身,声道:“恭喜湄儿妹妹了!”
湄儿淡然一笑,回了个礼,声道:“风露姐姐好!”
皇后笑道:“都坐吧,别闹这些虚文了!”
众人坐定,王美人才姗姗来迟,到得殿上,跪倒在地,声道:“臣妾来的迟了,请皇后饶恕!”
皇后扬了扬手道:“无妨!”
王美人坐到案后,轻轻缀了口茶。
皇甫德仪微笑道:“多日不见,妹妹清减了不少。”
王美人冷笑道:“不比风露妹妹日日承宠,要用心伺候陛下,姐姐我除了每日用膳就是看书打发日子,哪里有机会清减呢!”
常曦等人一愣,王美人和皇甫德仪不都是丽妃一伙的么,怎么今日王美人说话一点不给风露脸面,是二人起了嫌隙,还是故意装腔作势给大家看?
皇甫德仪听罢也不与她理论,一笑作罢。
王美人欠身道:“还没恭喜武贤仪,昨晚终于蒙陛下雨露恩泽!”
湄儿脸一红,听王美人话里带着些微讽刺,很是生气,勉强笑道:“多谢美人姐姐。”
于昭容看了看王美人道:“妹妹确是脸色灰败,可是入冬身体不适,要好好将养着啊!”
王美人淡淡地道:“多谢昭容姐姐关心。”
华妃道:“柳婕妤禁足于寝殿,不知道如何了?妹妹与她交好,没去探望一下么!”
王美人道:“陛下和皇后有严令,禁足妃嫔他人不得探视,妹妹怎敢以身试法?不过听她寝殿侍候的宫女说,柳妹妹在殿中一心悔改,日日诵经念佛,很是用心。”
华妃道:“她有这心思就好!也不枉皇后放她一马,从宽处罚。”
王美人笑道:“皇后仁慈,这是自然的,不过我听掖庭局的奴才说,钟妹妹在那可就不大好了,经常有人听见她日日咒骂秋爽斋的赵才人。”
“哦?有这等事